“如果一般人接受了这种赐福会怎样?”天兔座若岚不死心地追问道。
沙织一脸严肃,认真道:“将一个人的心跳放缓,原本一天就需要跳十万次,延长到一年的时间来跳。”
“人的血流动就会减缓,进而导致全身机瘫痪,甚至直接死亡!”
“这是一种祝福,也可以说是一种诅咒。”
“不是谁都能承受!”
看着沙织凝重的脸色不似在说谎,紫龙好奇地问道:“可是,老师他又怎么能承受这种‘假死之法’呢?”
“那是因为他领悟第七感的缘故吗?”
听到自己的弟子发问,童虎耐心解释道:“第七感只是其中之一的条件。”
“第七感末那识是执念,执念不灭,意志不死。”
“领悟第七感,可以保证人在承受这一‘假死之法’以后不会即刻死亡。”
“但是想要真正达到‘假死之法’的效果,对人体的基础条件也有极高的要求。”
“我曾有幸接受过上代雅典娜大人赐予的神血试炼,身体条件远远超过寻常黄金圣斗士,所以才能承受这一‘假死之法’。”x电脑端:/
“这么麻烦呀——”天兔座若岚顿时一脸苦色。
仅一个第七感的条件就足以将大部分人的资格否定,还有一个什么神血试炼,明显不是普通人能通过的条件。
这彻底打消了她对‘假死之法’的想法。
其余众圣斗士听了也是一脸无奈,彻底没了念头。
另一边,殷十七仍静静地盘坐在东海之滨思考他近日收获的一切。
他察觉到了先前那一道从圣域发出,射向扶桑的恐怖攻击。
他知道,那是教皇发现了城户沙织,想要先下手为强。
雅典娜回归圣域的战争已经打响。
不过,他现在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他在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远比雅典娜更重要。
因为,他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
往左,归心圣域,他可以借助自己获知的一些相关情报,进而雅典娜麾下建功立业,或许还能弄个教皇来当一当,体验一下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地位。
只是,娲皇的话就像一根刺深深插在他的心底,怎么也拔不出来。
在这之前,他或许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投到雅典娜麾下,但在这之后,在认识到这个扭曲的世界以后,他再也无法将这个世界当成毫无关联的异世界来看待。
可倘若往右协助娲皇,在这个已经被奥林匹斯神明占据的世界,他又完全看不到自己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劳碌一生,或许都只是徒劳。
甚至于他的结局会比死亡更加凄惨。
“到底……该怎么办呢……”
在两种矛盾的选择当中,殷十七陷入了极度深沉而纠结的思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也不知怎的,他想起了自己曾在武当山遗址遇见的那个小男孩。
明知有危险,那个小男孩还是选择了继承老师的一切。
小男孩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不会后悔,遵从本心。
或许,那个男孩以后会有后悔的一天,但在他询问的那一刻,对方的答案无比清晰,无比准确。
那就是对方心里的选择!
想到这里,殷十七开始正视自己的本心。
“我心中的答案又是什么呢?”
归附圣域,纵使真的坐上了教皇的宝座,他感觉自己也不会真的快乐,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于教皇之位的渴望并不是那么强烈。x:/
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后,归附圣域更是让他有了一种负罪感,这绝对不是他本心的选择。
但若是要他帮助娲皇,迎接东方诸神,他又心怀畏惧,害怕失败。
尤其是在现有的局势下,失败的成功率非常高。
更重要的是,他对于神明的信仰没有那些信徒那么狂热,他没有那种为神明奉献一切的觉悟、决心。
因为,真正的东方人敬畏神明,但并不会将神明视作一切。
想到这里,殷十七的心头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
“神明不是我生命珍视的一切,那我为什么会在双方的选择之间犹豫呢?”他郑重地在心底质问自己。
继续深入思考,他想起了居住在这片东方大地上的人。
那群原本的东方人,因为奥林匹斯神明扭曲世界,他们渐渐遗忘东方的神明,甚至于遗忘自己的文明,被希腊的文明渐渐同化。
每每想起这件事,殷十七都倍感心痛。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彻底明悟。
“原来,我在乎的不是东方神明,而是在东方神明治下,由我们东方人创造的文明!”
只要东方的文明还在一天,东方人就不会灭亡。
所有被扭曲的一切,都将回归正轨。
只是现在,在这个被奥林匹斯诸神主宰的世界,他所珍视而自豪的一切都在走向灭亡。
“原来,这就是我犹豫的原因吗?”
殷十七睁开眼睛,面色平静地望着海面,心中已然掀起了万丈波涛。
他放不下,忘不了。
那是祖祖辈辈辛勤耕耘的土地,那是无数先贤用心血铸造的文明之花。
他要东方的文明复活,他要恢复曾经的荣光,他要让这片大地重新恢复原样!(_
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
在苦思了七天七夜以后,他终于想明白了。
这就是他的愿望!
求而不得,即为执念!
他缓缓站起身来,面朝大海,将右手手刀高高举起。
“以心为骨,以念为刃!”
“心念合一,神剑自成!”
刹那间,殷十七的灵魂中诞生出一股新的力量,那是执念,也是第七感末那识。
明悟本心,执念的力量让他不再惧怕死亡的恐怖。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体内原本操控沉重的小宇宙竟是如此轻松。
仿佛他已经掌握住了整个小宇宙的无限力量,动念之间就能破灭一切。
而后,在他第七感的控制下,一股远胜于从前的力量源源不断注入右手。
那犀利的剑气随即冲霄而起,直上数万米的高空,连天上的云层都被切成两半。
“斩!”
感觉到剑气积蓄到顶点,他用力将手刀挥下,一道数万米长的剑气脱手而出,对着海面斩了下去。
轰隆隆!
霎时间,数万米的海平面上多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仿佛整个东海都被他这恐怖的一剑切成两半。
(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