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吞一口羊肉,好吃得眯起眼睛。
“什么消息?好的坏的?”
“算是好的,之前那个女人,总算露出点马脚,她幕后的人,可能是家京城中的药堂。”
“药堂?这倒是符合,药王谷也不是喝西北风,药材往外运,药房可卖药,就有了销路。”
“不错,他们的病人还都是些达官贵人,声望不低。”
老者慢慢咂摸着肉味:“那,有难度吗?”
“没什么,”沈弈渊语气悠然,“你不必操心。”
“行,你办事,我放心,”老者往他跟前凑了凑,“你那个新来的送药的,能不能让我见见?”
“干什么?”
“我想看看他那一手银针神技,见高人,不能交臂失之。”
“过段时间,有的事我还没有弄清楚,你的存在,要绝对保密。”
老者低头吃几口肉,才含糊地说:“也对。”
沈弈渊沉默片刻:“过阵子再热些,我带你去避暑。”
“好。”
从暗室回到书房不久,千军也从外面回来。
“王爷,一切交办妥当,另外,还有一件事。”
“说。”
“刚才有人报来,金波楼那边有人盯着,无双公子让问,要不要理会。”
沈弈渊微挑眉:“是什么人?孟家的人?还是怀王的人?”
“都不是,是五公主的人。”
沈弈渊又惊奇:“顾晚晚?她的焰羽卫?”
“正是,还是副统领亲自盯。”
沈弈渊手托着腮,目光微微泛起凉意。
千军低声道:“王爷,能让焰羽卫副统领来亲自盯,说明五公主对金波楼已经起了疑心。”
“不只是起疑心,只怕是已经认定,有了证据。”沈弈渊似笑非笑,“你上次说,明药去金波楼,回来时被打了一顿?”
“是,”千军猛地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打人的是五公主的人?”
沈弈渊短促笑一声:“应该就是她了。咱们这位公主殿下,可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千军吞一口唾沫,后面的话不敢说:五公主会不会是看到明药和孟玄文在金波楼私会,这才恨孟玄文?
所以,她根本不是对孟玄文无情,才又是整他,又是给他送小妾,是……因爱生恨?
那个宫女,是过去探探路子的?
“王爷,那……”
“告诉冷无双,让他们盯,不用理会,本王倒要看看,这焰羽卫,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是。”
此时,正在逗弄小奶猫的顾晚晚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见千军过来,她连忙问:“王爷情况现在怎么样?清醒了吗?”
“醒了,叶先生,请吧。”
顾晚晚抱着小奶猫跟着他:“那个明药呢?”
“逃出府了。”
千军偏头看她一眼:“先生不是让玄风跟着吗?”
顾晚晚摸摸鼻子:“啊,我看玄风它威风凛凛,特别勇猛,这点事儿应该可以办。”
“那当然,玄风是军犬,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上过战场的,”千军语气自豪,“不过,王爷说了,明日让它出城跑一跑。”
“??”顾晚晚。
千军抿抿嘴唇,没把原因明说。
到书房,顾晚晚看到沈弈渊坐在轮椅上,气色好了不少,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王爷,药效过了?”
“嗯,”沈弈渊头也没抬,声音微冷。
听到小奶猫叫的时候,他才抬眼看,伸手道:“朵朵,过来。”
顾晚晚赶紧把小奶猫送过去给他:“王爷,要不我再给你把把脉?”
“不必。”
顾晚晚:“……”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今天这是又怎么了?
男人的心虽然不似海底针,但也不好捉摸呀!
“王爷,那个明药……”
“她的事,本王自有主张,叶先生就不必费心了,”沈弈渊低头抚着小奶猫的毛,“千军,拿银票给叶先生。”
顾晚晚摆手道:“不用了,王爷,这次的诊金……”
“是那株三星凌花草的费用,先生拿来的草药,理当付费用。”
顾晚晚看一眼他的腿:“王爷,那株草药真的不适合您用,请务必相信我。”
“嗯,”沈弈渊语气淡淡,“千军,送叶先生出府吧。”
顾晚晚深吸一口气:这男人到底怎么了?吃药伤了脑子了?
“叶先生,请吧,”千军在一旁道。
得,这就下逐客令了。
顾晚晚无奈,轻轻翻个白眼,转身出去。
算了,反正她今天也是想了好几个借口要走的,现在不用找借口了。
拿上银票,出王府,顾晚晚走到街上,看到肉铺,买几斤肉,又拎回王府。
“这位小哥,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千军侍卫,就说是我送给玄风的。”
门上的家丁见他去而复返,还送了肉给玄风,双手接过:“叶先生,要不小人去请千宫大哥出来,您亲自和他说?”
“不必了,劳烦你。”
把肉送到,顾晚晚晃着又回到街上,绕路去趟草木堂。
她想着那张出货单子,明明没有去那买,明药却拿了那里的单子来陷害她。
那么,明药是怎么能拿到那里的单子的?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没想到啊,草木堂,在京城的名号可不小。
如果草木堂的背后是药王谷,那可有意思。
不过,她摸摸自己的脸,“叶先生”这张脸是不能再用了,如果草木堂和明药真有关系,说不定就被认出来。
她背着小药箱,又回到小院,打扮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娘子,脸上还做块青色胎记,戴上面纱。
和之前的叶先生,判若两人。
草木堂就在最繁华的街市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断。
顾晚晚从前门绕到后门,等到看后门所处的位置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前面繁华,后门安静,草木堂的门前铺面和后院住处连在一起,占地很大。
这倒不算特别,很多大买卖,主家为了方便管理,都这样。
有意思的是,这条安静的小街不远处,就有一个胡同。
这个胡同看似平常,实际上,可不简单。
要不是再次来到这里,顾晚晚几乎都想不起这里来。
前世的时候,她听说三师兄来了京城,偷溜出来见面,为抄近路,曾经路过这里。
路过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怀王从胡同里出来,送他到胡同口的,是位俊俏的小娘子。
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也没往心里去,没过多久,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但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那个小娘子,应该是怀王养的外室。
那么,这个外室的住处,和草木堂的后门如此近。
是巧合吗?
顾晚晚可不信。
她又晃到前文,琢磨着要在这上面下文章。
刚到前面街上,没留神,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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