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柠岂会轻易让宛秋得手,一把抓住宛秋手腕。
宛秋的袖子滑落,露出一小截手臂,布满青紫伤痕。
“你放开!”宛秋窘迫地要死,用力挣扎。
“还想打我?你以为你是谁?
在宫里的时候,你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到侯府,我也是比你先到。
我好歹是妾室,公主身边的人。
你算什么?被当作出气筒送进来的物件,也敢跟我动手?”
绿柠尖酸刻薄,目光刀子一样刮过宛秋手臂:“啧啧,瞧瞧这伤,还好意思还笑话我,你怎么想的?”
“放开,放开!”宛秋尖声叫骂,“绿柠,你这个贱婢!
要不是你设计爬了公子的床,他能看上你?你松开我……”
绿柠眼角余光从窗子望到外面的人影,松开手。
宛秋此时已经是火上脑门,不管不顾,甩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这回,绿柠没有躲,也没有还手,硬生生接下。
脸被打得一偏,顿时又红又肿起来。
宛秋仍不解气,嘴里不停地骂,反手还想打。
“住手!”孟玄文怒喝一声。
本来就心里憋屈,没想到进来还撞上这么一幕。
绿柠泪珠滚滚,跑到孟玄文身边,抱着就哭:“相公……相公,我也不知道哪里惹了宛秋,她一来就发脾气,又骂又打,我实在是……”
宛秋眼睛通红,简直气炸:“你还装,你……”
“闭嘴,”孟玄文怒目而视,眼底怒火如狂浪,要把宛秋吞噬。
宛秋不服,但也吓得一个激凌,不敢再多说。
绿柠抬起脸,泪珠挂在眼睫,一半脸肿起来,好不可怜。
“相公……”
然而,在孟玄文看来,不觉得她娇弱可怜,只有无比恶心。
一想到是和这个女人在酒楼当着众人的面被抓住,就恨不能撕碎她。
但偏偏这婚事是皇帝开了口的,又是顾晚晚身边的人,他再恨也得忍。
忍到没人记得这事,再慢慢把绿柠折磨死。
孟玄文眼中一片冰凉:“不是说不舒服吗?看你倒是精神得很。”
沈弈渊似笑非笑道:“这不是公主身边原来的宫女吗?
还有那个什么秋,你们一同到侯府,还以为会亲如姐妹,没想到私底下,如此狂野。”
绿柠还想撒娇,猛然发现后面还有人,还是沈弈渊,当即身子僵住。
孟玄文也没法接这话,简直丢尽脸。
顾晚晚过来补刀:“这位就是柠小娘?看着可不像生病的样。”
绿柠看她一眼,垂眸道:“我的确是病了,不舒服好几日。”
顾晚晚眼底闪过冷笑:“是吗?那就伸手过来,把把脉吧。”
绿柠看看孟玄文,孟玄文道:“这位就是大夫,你不是想让看吗?
快点吧,姑娘肯为你看,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看着顾晚晚戴着面纱的脸,绿柠心头发慌,不知为什么,总感觉似有熟悉的压迫感。
低着头,伸出手。
其实不用把脉,顾晚晚也知道她是怎么了。
当初绿柠离宫之前,顾晚晚让她喝的汤里,就下了药引。
前些天让万马没事的时候出王府,办的也与此事有关。
万马一共来过三次,在绿柠汤水里,放了一样东西。
和之前的药引一起,形成一个假象。
无论是谁把脉,都会出现的一个假象。
顾晚晚收回手,眼睛微弯:“恭喜二公子。”
孟玄文现在一肚子火气,理智几乎要消失殆尽,一听到“恭喜”二字,不由得愣住。
“不知喜从何来?”
“柠小姐,有喜了。”
绿柠惊喜地“啊”叫一声,简直无法相信。
宛秋脸色煞白,嫉妒得眼睛血红:“这不可能!”
顾晚晚扫她一眼,神色不悦:“怎么?质疑本姑娘的医术?”
孟玄文从惊愕中回神:“姑娘莫气,是她不懂规矩。”
“不知这喜脉……有多久了?”
顾晚晚心中冷笑,知道孟玄文是试探。
“说实话,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多月,按说这种情况,脉象不是特别显,不过,”顾晚晚目光掠过绿柠的肚子,“柠小娘倒是有点特别。”
“如何特别?”孟玄文急忙问。
“不可说,”顾晚晚故作玄虚。
让孟玄文自己去猜,只有自己想出来的,才会更加相信。
“孟二公子,恭喜,”沈弈渊嘴里说着恭喜,脸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想必侯爷现在被官司缠得烦恼不已,这个好消息来得正是时候。”
“这可是你们侯府的长孙。”
绿柠狂喜不已,脸都兴奋地发烫。
长孙!等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地位还能不稳吗?还愁得不到孟玄文的疼爱?
“相公……”她轻扯孟玄文的衣袖,娇滴滴叫一声。
顾晚晚差点起鸡皮疙瘩,清清嗓子道:“二公子,看也看了,没其它的事,本姑娘告辞了。”
孟玄文还没说话,绿柠道:“哎,你等一下。我既是喜脉,总得给我个保胎的方子吧?”
她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把顾晚晚气得发笑。
偏头问孟玄文:“二公子,保胎的方子五千两一张,要吗?”
孟玄文:“……”
沈弈渊垂眸,遮住眼中笑意。
绿柠瞪大眼睛:“五千两?你这……怎么可能?什么方子这么贵!”
“本姑娘的方子就是这么贵,”顾晚晚声音清冷,“方才给林小姐的父亲看病,一针一千两。”
绿柠瞳孔都在颤抖,一针一千?为了林雪柔?
之前绿柠不敢吭声,毕竟人家林家父女的身份摆在那里。
可现在不一样了。
肚子里揣着孩子,侯府的长孙,还比不过林雪柔吗?
沈弈渊助攻:“孟二公子果然豪气,给外人看病都舍得花。
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外人?五千两,侯府长孙,贵吗?”
绿柠连连点头,觉得今天的北康王说话真好听。
“是呀,相公,我这几日胃口不佳,这才是一个多月。
这以后的日子,我苦不要紧,要是苦着孩子……相公……”
孟玄文心里五味杂陈,脑瓜子嗡嗡的。
不只是因为这五千两,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让他很是纠结。
他并不想要,但又无法舍弃。
如沈弈渊所说,这是侯府长孙。
可长孙并非嫡孙,生母如此卑贱,让他厌恶至极。
该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