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晚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孟玄文虽然现在没死,但也活不了多久,剩下的时间也多是折磨。
顾晚晚还拿到他亲手写下的东西,白纸黑字,算是最确凿的证据。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侯府,都难逃一劫。
顾晚晚又梦到前世的自己,哭着告诉她现在的结果。
沈弈渊一夜未眠。
他当然看得出顾晚晚情绪波动,也看得出她对孟玄文的浓烈恨意。
虽然不知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他暗暗发誓,以后的日子,就让顾晚晚平安快乐,不再为这些人这些事所扰。
次日一早启程,顾晚晚身心轻松的上路。
至于娇娘那些人去哪里了,她没再多问,沈弈渊也没有再提起。
一路顺利到江南。
千军指着前面一条胡同:“王爷,就是那边,从那里进去,最里面的一个小院子,就是存放草药的地方。”
“胡同狭窄且长,他们还真是会选地方。”沈弈渊手指轻敲轮椅,“要小心,太容易设埋伏。”
“是。”
“先找个地方住下,”沈弈渊低声说,“安置好公主。”
已经派人先打头阵,选一家安静安全的小客栈。
顾晚晚心里激动,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见大师姐。
如果能抓住明药,那就更好了。
天近傍晚,街上的人不减,反而更加热闹。
千军笑道:“公主有所不知,今天晚上人这里有放灯仪式,许多人都去河中放灯许愿。”
顾晚晚惊喜,眼睛闪光,沈弈渊浅笑:“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正中顾晚晚下怀:“好,好啊。”
草草吃过晚膳,顾晚晚就按捺不住,带着蓝蝶,跟着沈弈渊出门。
路上不少卖灯的,各式各样都有,几乎人手一个。
“小娘子,挑一盏吧,祝愿你和夫君恩爱长久。”
灯光映着顾晚晚微红的脸:“好呀。”
沈弈渊看着她的笑模样,心也在这片灯海中起伏飘荡。
顾晚晚挑了几盏灯,自己拿一盏小猴子的,给沈弈渊一盏小兔子的,剩下的是各种花的,分给蓝蝶他们。
随着人流一同去水边,水里早已经汇聚许多盏,星星点点,和天上的星光在远处似缠绕在一处,分不清哪是星哪是灯。
除了灯,街边小摊还有很多卖小吃的,顾晚晚一边走一边买,兴奋不已。
走着走着,顾晚晚目光中一掠,忽然看到前面树下有一条熟悉的人影。
她顿时全身紧绷:大师姐!
大师姐果然也来了!
顾晚晚来不及多说,下意识就快步跟上去。
蓝蝶还在整理怀里的东西,一抬头看不见她了,赶紧叫:“小姐!”
沈弈渊的目光一直锁定顾晚晚,最先察觉她的异样。
吩咐千军:“去,快去看看,保护好公主!”
“是。”
沈弈渊看着渐行渐远的顾晚晚,双手抚着膝盖,心头滋味难言。
顾晚晚一路追到一处胡同口,看着大师姐向前奔去。
胡同黑且长,要是有人在此处设伏,她一定会中招。
慌乱紧张中,顾晚晚并没有鲁莽行事。
重活一次,她太珍惜这条命,不能随意挥霍。
正站在胡同口,千军也到了。
“公主,这不能随意进,恐有埋伏。”
“你知道这是哪?”
之前千军向沈弈渊禀报这里的情况时,顾晚晚还在马车里浅睡。
“这里面就是草木堂藏草药的地方,王爷说,要等探查之后再进去。”
顾晚晚点点头:“王爷所说不错。”
说话间,沈弈渊也赶到了。
顾晚晚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蓝蝶,走到沈弈渊面前,俯身在他膝前:“王爷,我们要尽早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好。”沈弈渊让万马带着蓝蝶回去,命千军召出随行的暗卫。
一共二十三人。
顾晚晚把一些药丸分发给他们,有毒药,也有解毒的。
站在胡同前,她手指一弹,弹出几粒淡粉色药丸,小药丸一出,迅速起了变化。
似是带着火尾巴,迅速在胡同里掠出一条条火光,火花灭后,便散开一团团雾气。
不多时,里面响起有人咳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有什么东西栽落的声音。
沈弈渊嘴角微翘:“进攻!”
暗卫们剑出鞘,冲入还在冒雾气的胡同。
不多时,刀剑碰撞声传来。
“果然有埋伏,”顾晚晚低声说。
“不急,等等看。”
顾晚晚用力捏紧手中的小药瓶,这瓶子里的药是她前世后来才做出来的,当时是想送给孟玄文做礼物。
不成想,还没来得及送出,就发生后来的事。
第一次,竟然是用在了这里。
不多时,暗卫发出暗号。
顾晚晚想要冲进去,沈弈渊拉住她的手:“晚晚。”
“王爷,我一定要去,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这里面可能有我认识的人,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
“好,”沈弈渊点头,“我陪你。”
顾晚晚笑笑,推着轮椅,一同往里走。
雾气散去多半,暗卫点起火把,直通向那个小院。
院门打开,地上丢着兵器,不少人被制服。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像是个领头的,满脸不服。
“各位,什么来头?哪条道上的,报个号吧!”
千军走过去,仔细打量:“赵豹,三十六岁,手上有二十八条人命,曾占领山头,屠杀村中百姓以及进山的猎户,二十八条人命中,还有三个女人,两个孩子。”
那男人脸色微变,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人对他的过去如此清楚。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弈渊看一眼都嫌脏:“那还留着干什么?”
话音落,暗卫手腕一翻,剑直接割破男人的喉咙。
尸首倒地。
其它人顿时摒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暗卫进屋搜查,不多时出来禀报:“王爷,里面都是药材,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属下询问过,他们是一天前被调到这里来的,说是有人要闯入,对闯进来的人,杀无赦。”
顾晚晚眉心微跳:“一天前就来了?”
“是。”
“那就是在等我们,”沈弈渊说,“他们早知道我们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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