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不医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看不见沈弈渊的神情。
见他一时没说话,问道:“王爷?”
“哦,没事,这个用不上,你别再胡闹了。”
药不医可不爱听这话,摸着胡子反驳:“我怎么就胡闹了?我是真心为了你们好啊……”
顾晚晚从里面出来,疑惑道:“什么为了我们好?”
沈弈渊一把按住药不医放在桌上的东西:“没什么。”
顾晚晚莫名其妙,打量他几眼:“王爷,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发热了?”
“没有,不是,本王好得很。”
沈弈渊越说,脸越红得厉害,自己都能感觉到脸烫得要炸。
顾晚晚摸摸他额头:“真没事?可明明……”
低头看到他捂着的东西:“手底下什么东西?”
沈弈渊还没否认,药不医在一旁说:“是我送给你的,我一片好心,王爷非说我胡闹。”
顾晚晚越发奇怪,握住沈弈渊的手拿开:“这味道……”
沈弈渊垂眸,眼神都在飘忽。
顾晚晚把东西拿起来,凑近闻了闻:“好奇特的香,师叔,你怎么做的?”
药不医得意地挑眉:“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在王府库房里钻着,找到许多香料。你治好了我的眼睛,我没有什么可报答的,思来想去,就用香料做出这个香,送给你。”
顾晚晚欣喜道:“谢谢师叔,我很喜欢!真的很好闻。”
“那当然,我制香也是有一手的,而且香味还会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
沈弈渊清清嗓子:“只是香?”
顾晚晚:“??”
药不医:“??”
沈弈渊:“……”
药不医猛地回过神来,脸也微微泛红:“哎哟喂,王爷,您想什么呢?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她的师叔,怎么会……”
“好了,闭嘴。”沈弈渊咬牙打断他。
顾晚晚狐疑地看看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有一点小误会。”
沈弈渊简直要气死,香就香,好好说不就完了?非得弄得这么神秘,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干什么?
药不医摸摸胡子:“那什么,东西送到,我也该走了,告辞。”
他“嗒嗒”地又走了,还走得飞快。
顾晚晚没有细问,把香收好,问道:“墨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沈弈渊拉着她坐下:“千军找到了墨的来处。”
“哪?是何人送来的?”顾晚晚立即紧绷。
“是来自一家书斋,但此时早已人去楼空。”
顾晚晚眉头更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只有一堆没用的东西,对方既是想走,那就肯定不会留下太多有用的,不过,”沈弈渊轻握她的手,“晚晚也不必担忧,这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
“对方没有得手,定还会再来,怎么不会发生?”顾晚晚并不乐观,“你在明,对方在暗,要想防备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对方一击不中,暂时不会再动,他们用这种法子,也说明是没办法的办法,北康王府他们进不来,就用这种笨法子。”
“毕竟只是一块墨,变数太多了,万一我扔在库房不用呢?万一我随手扔了呢?或者送给别人。”沈弈渊声音泛凉,“这次不就是连累了阿离……”
顾晚晚手指点住他的唇:“不要这么说,我们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发生了,那就迎上去,痛击,让他们知道疼。”
沈弈渊轻笑:“好,听晚晚的,待我找到他们,迎上去,痛击。”
顾晚晚在王府呆了半日,直到天近傍晚,沈弈渊才亲自送她回宫。
本想留她在王府用膳,她又担心顾星离,沈弈渊才没有强求。
目送她进宫,沈弈渊才放下车帘。
“有消息了吗?”
“回王爷,火德道人已经到京城附近,这两日就会进京。”
“盯紧他。”
“是。”
顾星离见顾晚晚回来,赶紧迎上来:“阿姐,你回来了!”
“嗯,”顾晚晚上下打量他几眼,“没事吧?有没有人来为难你?”
“没有,阿姐放心,我好着呢。”
顾晚晚见他确实没事,也便放心,吩咐蓝蝶摆饭。
顾星离问道:“阿姐,师父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会不会有危险?”
“查到了,但人已经走了。不过,他会加强防备,千军他们也会多加谨慎,不会有事的。”
顾晚晚小声说:“而且,他身边有神医,有解百毒的药,其实对方想用这招,算是失策。”
顾星离眼睛放光:“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阿姐,我想今天晚上……”
“你想都不要想,”顾晚晚断然拒绝,“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太后又回了宫中,先在我这住几天。”
顾星离嘀咕:“可是我都是男子汉……”
“你要是男子汉,就更应该住在这里,今天我得罪了太后,万一她要对我不利该如何?你不保护我吗?”
顾星离眨眨眼:“阿姐说得对,那我再住几日。”
他继续吃饭,顾晚晚觉得他还有话未说完。
“还想说什么?直说。”
“也没……”顾星离抿抿唇,“阿姐,我听小太监说,火德道人要进宫了。”
顾晚晚动作一顿,心里刹那涌起恨意和怒火。
火德道人。
她印象可太深刻了,火德道人名号里之所以带个火字,顾名思义,就是因为擅长操控火。
据他所言,他的火是从上天请下来的神火,代表神明的旨意。
若非是他预言,荣嫔命格非同一般,太后也不会对荣嫔偏爱,更不会让怀王风头大盛,甚至盖过太子。
更重要的是,顾晚晚双手不自觉握紧:前世顾星离身死的那场大火,就是出自火德道人之手。
“阿姐?”顾星离小声唤她。
对上弟弟不安的眼神,顾晚晚收回思绪,摸摸他的头:“没事,他进宫就进宫,我们又不怕他。”
顾星离微抿唇:“阿姐,我不是怕他,是觉得,他这个时候来,一定没安好心。”
“无妨,”顾晚晚语气中杀意乍现,“他来得正好。”
正好结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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