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渊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想顺便来吕府走一遭,却有意外收获。
一个女子穿着粉色衣裙,婷婷袅袅,慢步而来。
她走得很刻意,似乎极为注重仪态举止。
沈弈渊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是谁。
“奴家……”
沈弈渊懒得听她说:“带走!”
千军立即上前,伸手扣住她肩膀。
女子一声惊呼,这下子什么仪态都没了。
“王爷,为何要这样对奴家?”她眼睛红了,泪珠盈在眼睫上,楚楚可怜。
“周氏,收起你这套,你这副样子入不了本王的眼,”沈弈渊转移目光,根本不看她。
“至于为何,到了该去的地方,你自然就知道。”
周氏心惊肉跳,没想到对方如此决绝,话都不让她说,直接就带走。
问题是,发生了什么,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她一概不知。
周氏被带走,沈弈渊没急着离开,慢步在宅子里,走到吕川洋的书房。
书房里布置得简单,但也很干净,不像很久没来过人的样子。
其中一面墙上,挂着两把弓,还有一面墙,挂着书法字画。
沈弈渊的目光掠过这两墙,没多做停留,反而看向那面什么都没有的墙。
这面墙比其它的都要大一些,但什么都没有挂,只在前面摆放几个半人高的花瓶。
沈弈渊走过去,无意中低头,窗外的阳光轻柔铺进来,光洁的地砖上有些微微反光。
但他所站的这一块,似乎比别的地砖更亮一些。
他往旁边走几步,仔细对比,没错,不是眼花。
虽然差别有点细微,但的确有。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面墙。
“千军。”
“在。”
千军从门外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沈弈渊一指地砖:“你看。”
千军来回走动,从各个角度看几遍:“这真好像更亮更光一些。”
“应该是有人经常在这里站,或者是经常从这里走,找一找,有没有机关。”
“是。”
吕川洋阴险狡诈,在山庄有暗道机关,府中大概率也会有,但这里到底不同于城外,不会动大土,最多就是一些小暗室之类。
“小心些。”
“是。”
沈弈渊和千军分头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发现。
越是如此,沈弈渊就越觉得,一定有鬼。
他重新站到那块地砖上,脚尖轻点,忽然感觉地下似乎有点空。
脚尖微用力,往后一推。
一声轻响,整块地砖似乎活了,瞬间往后滑去。
与此同时,地砖底下探出一只铁爪,狠狠抓住沈弈渊的脚腕。
沈弈渊迅速往旁边一退,铁爪抓了个空,又缩回去,紧接着升起一个小小的石托来,上面放着一把钥匙。
刚才一幕把千军吓了个半死,赶紧过来:“王爷,属下来。”
沈弈渊摆摆手,拿一枚暗器,一下打过去,把钥匙打到一边。
钥匙离开石托,地砖再次合上。
“王爷,这是哪里的钥匙?”
沈弈渊捏着钥匙,环视四周。
刚才对这屋里搜索得很仔细,除了书桌的抽屉有锁,其它的地方并没有见到。
但这把钥匙,明显比书桌的抽屉上的锁大。
他的目光,定在墙上那幅画上。
画中画的是一男一女,正站在桃树下,花瓣飞扬,场景极美。
但这样一幅画,挂在书房中,另一面墙上还是大弓,两相映衬,实在不太相合。
吕川洋绝不会无缘无故挂这么一幅画,而且还不是什么名画。
沈弈渊站在画前,仔细观察,画中男子手中拿着一支玉簪,正给那女子插簪。
这玉簪……
他垂眸看看手里的钥匙,再看看画上玉簪。
“王爷,这玉簪和这把钥匙好像!”千军也凑过来,发现端倪。
沈弈渊点点头,所那把钥匙对准玉簪的位置比过去。
比上的那一刹那,这面墙整个往后退一点,像嵌入进去。
紧接着,那面什么也没有挂的墙,从下往上移,差不多移上去一人高。
沈弈渊暗叹:好精巧的机关。
这样的机关不容易被人发现,如果做成左右分开的,若是遇见行家里手,难保不会被发现。
“王爷,属下先进去。”千军吹亮火折子。
沈弈渊到暗道前,先扔出一颗银锭子试一下,没有什么暗器杀机,听声音,这地方不算小,但并不太深。
不像是山庄那种幽深长长的暗道。
他和千军一同进入,往前走了不到两米,千军就不由睁大眼睛。
“王爷,这……”
沈弈渊脸色微沉,慢步上前,滔滔火光中,是金山银山,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这得多少钱……”千军跟着沈弈渊,北康王府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但这么多金银,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爷,这吕川洋,哪来这么多钱?”
沈弈渊迅速思索,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个吕川洋绝没有这么大胆子,更没有这种能力。
看来,还是小看了他。
“千军,把黑甲骑调过来,走后门和偏门,不可走露一丝风声,”沈弈渊字字冷厉,“如果有人来,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书房一步。”
“还有,来一个,就扣一个。”
“无论是谁。”
千军喉咙滚了滚,在自家王爷身上,他感觉到杀气。
“是,属下即刻去办。”
沈弈渊把举着火折了,在暗室中转了一圈,很快发现一箱子帐本。
他现在必须耐心等待,等黑甲军到来。
……
吕川洋也在等。
等一线生机。
其实在见过太后之后,他几乎可以笃定,他一定能够逃过一劫。
他被安置在一处偏僻的宫院中,上了药,换了衣裳,还吃了点东西。
这就是信号。
长长吐一口气,这次的确是险,都是那个贱女人害的!
好好的,非去招惹顾晚晚,若非如此,他依旧在山庄逍遥自在。
等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杀了她!
他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太后怕死,需要药,需要他。
应该会重新给他找个地方,再开始。
到时候,他就不再是吕川洋,恐怕就要改名换姓。
正胡思乱想,外面有轻声脚步响。
他立即睁开眼睛,看到一人穿着黑斗篷,正向他走来。
他立即起身,又惊又喜:“您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