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有片刻的安静。
顾晚晚倚在圈椅,阳光透过窗棂照应在她身上,容色晶莹如玉,如星光生怯,清冷戳姿。她薄唇勾起带起丝丝盈笑:“他们既然敢来,就别想走出京城。”
皇上沉思,神情肃穆:“这件事让北康王来,宫中我会让龙卫提高警惕。至于嘉禾郡主那边,你若有法子,便卖淮南王一个人情。”
说到人情,皇上想到顾晚晚幼年,神色缓和几分:“小时候,你还嚷着要和淮南王去封地,可见他对你是好的。”
淮南王眉眼修长疏朗,眼里总是带着光彩,宛如润玉般泛着盈盈的光泽,看上去温和有礼,骨子里却坚韧刚毅。
当时的顾晚晚虽喜欢孟玄文,却被淮南王的温柔渊博吸引,常缠着对方给自己讲课业。也正因如此她和嘉禾郡主日日为争抢皇叔吵。
顾晚晚想起当年的事情,脸上闪过尴尬:“事情过去这么久,父皇还记得。”
“记忆深刻,父皇还不如你皇叔受欢迎,日日冷落我啊。”皇上故意作出伤感的样子,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
顾晚晚又羞又恼,猛地站起身:“父皇为了让我医治嘉禾郡主,还真是无所不用,哼,我也吃醋了。”
说完疾步往外走,身后传来皇上的笑声。
宋公公笑着送五公主:“这几日皇上就没露笑脸,老奴这心一直提着,没想到公主才来一会儿,皇上就笑了。”
顾晚晚神色不改,状似随意道:“父皇最近很忙?”
“淮南王突然提出入京,朝臣们惴惴不安,总是吵皇上。偏他们还打着国家社稷的名头,皇上不能说,只能忍了。”宋公公叹气,替皇上着急。
顾晚晚道:“公公费心劝劝父皇,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不会太差。”
“对,五公主说的对。”宋公公脸上的笑多起来。
顾晚晚离开寝殿后,看向蓝蝶:“你去办件事。”说着在耳边低语几句。
蓝蝶领命转身离开。
顾晚晚来到母后的寝宫,跪在佛龛前,虔诚的跪拜。
嘉禾郡主扶着蓝蝶进来,闻到香气,忍不住干咳几声。
顾晚晚闭着眼睛,开口道:“皇叔暗中给父皇送信,想把你留在京城,此事,郡主可知晓?”
嘉禾郡主面色泛起苍白之色,她没想到顾晚晚会直白的问出来,她‘嗯’一声。
父王让她留在京城,觅得良缘,可这件事与顾晚晚有何关系?
她若看不上对方,皇上赐婚都没用,更何况顾晚晚推荐。
“上次我说的话,你似乎并不愿意信,依旧对她报有幻想。可这里是京城,不是淮南,不容你优柔寡断。”
顾晚晚话落,看向病恹恹的嘉禾郡主:“看在皇叔的面上,我再帮你一次。若你依旧不愿醒来,算我多管闲事。”
嘉禾郡主咬唇,目光落在别处:“你想干什么?”
是在她面前炫耀自己有多聪慧,她有多蠢吗?
季慧然亦师亦友陪在她身边多年,仅凭顾晚晚几句话,就定对方的罪。顾晚晚想挑拨离间,也不知换个人。
故而,她让安梨暗中监视季慧然,就是想推翻顾晚晚的谎话。
顾晚晚面对嘉禾郡主的质问,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她缓缓站起身,整理好衣裙,看向蓝蝶:“那边安排好了吗?”
蓝蝶点头:“安排好了,安梨装扮成郡主躺在床上。”
顾晚晚轻声道:“郡主,待会你就坐在里面,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声。我想和季家姑娘谈些事情,若期间听到什么意外的话,还请郡主把持住。”
“我说再多,郡主都觉得我挑拨离间,还会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看在皇叔的面上,我们当面对质,也好让你明白谁对谁错。”
顾晚晚的话,让嘉禾郡主有些意外,她不由的攥紧掌心。
当面对质,她便没有退路了。
顾晚晚郑重的样子,嘉禾郡主想蒙混过去都没理由。看着对方冷静专注的模样,她忽而明白,为何父王总是拿她和自己比:“好,我答应你,可若是你误会然姐姐,要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
顾晚晚嗤笑一声,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希望一会儿,你还能叫出然姐姐。
记住,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出声。”
嘉禾郡主有些不高兴:“知道,若不是还你的人情,我才不来。”
顾晚晚见对方死不承认,抿唇浅笑:“好,那就委屈郡主同蓝蝶去屏风后。”
嘉禾郡主看了眼不远处的梅花戏雪屏风,转身扶着蓝蝶走过去。
她坐下后,见屏风上有个不大不小的洞,正好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形。
嘉禾郡主暗骂浪费,这屏风一看就是珍品,就这么被她毁了。
下这么大的本钱,最后却事与愿违,看顾晚晚如何收场。
此时,宫娥引着季慧然走进来,对方见到顾晚晚忙上前行礼:“臣女,见过五公主。”
她不明白顾晚晚突然找自己所为何事,这里是皇宫,嘉禾郡主还病着,真出事,没人能帮她。
季慧然苍白的脸色闪过几分不安,想到死去的丫鬟,她攥紧帕子,难道五公主查到什么?
“季姑娘快坐,别客气。”顾晚晚招呼对方。
季慧然被顾晚晚的热情吓到,直接开口:“五公主叫我过来,可是有事?”
顾晚晚看向她身边的丫鬟,季慧然明了:“这丫鬟是母亲的人,五公主可以直言。”
顾晚晚坐在季慧然对面,倒了杯茶,递给对方:“季姑娘入宫有几日,本宫还没同你好好说说话。正巧今日无事,本宫以茶代酒,好好感谢季姑娘。”
季慧然微愣,看向对方:“感激我?”
“自然。”顾晚晚扬声,目光落在屏风上似笑非笑的开口,“本宫和嘉禾郡主自幼不合,早就想教训她。这次季姑娘出手,差点要了她的命,本宫自然要好好感谢你。”
季慧然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坠冰窟,五公主调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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