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冷逾每次做任务都是第一个冲在前,拼上性命往上爬,就是为了查清养父母的案子。
可直到坐到处长这个位置,接触到了一些秘辛,冷逾也依旧没有一点头绪。
过了这么久,冷逾其实对查清这件案子已经不抱有太大希望了,可就在前不久,他却突然在那份病历记录上看到了他养母的信息!
照片上的养母看上去很憔悴,而病历上记录时间就在惨案发生后的第二年。
那么她中间消失的这一年究竟去了哪里,后面怎么又出现在精神病院里?她可是西城大学本硕博连读的天才,情绪极其稳定,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疾病呢?
抱着一肚子疑问,冷逾来到三处的档案馆,想调出当年关于这件案子的相关记录,结果却被告知他没有查调的权限!
他都是三处的处长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权限?!
那他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往上爬,到头来白费力气,只是一场笑话?!
冷逾不甘心,他向顶头上司递交请求,详细讲述了他在那栋地下建筑里的所见所闻。
不单单是那份精神病院的病历记录,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还有能改变人样貌的药剂。
尽管冷逾再三强调那群怪物的危险与不确定性,如果哪一天它们出现在地面上,绝对会造成一场大规模的屠杀,可是顶头上司的反应平平,像是丝毫察觉不到危机一样。
因为冷逾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所以他不仅驳回了冷逾调阅档案的申请,还警告冷逾做好份内的工作,不要整日想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传播焦虑。
那之后,冷逾又申请调查那间神秘的精神病院,照例又被驳斥回去。
不但如此,他还拿前段时间冷逾出车祸与生病请假来做文章,以消极对待工作为由劈头盖脸骂了冷逾一顿。
以上这些,是冷逾在工作上的不如意。
在上司那里碰了钉子,冷逾本就心烦意乱,结果回去三处以后,他发自己手下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就好像他是个背叛美貌娇妻的出轨绝世大渣男。
尤其是那些结了婚的,看他的目光从以前的“哇处长我好崇拜你,你是我的神”,变成了“怎么是这种下头男啊我艹,我真是瞎了眼”。
冷逾被他们谴责的目光刺得如芒在背,工作效率低了一倍不止。
稀里糊涂过了一上午,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时候,他实在忍不下去,揪了五六个人问了一大圈,这才知道戚青居然把恶作剧拍出来的照片高清打印出来,并且在三处传开了。
未知全貌,妄加论断,混淆黑白。
迟钝的冷处长在这一刻终于领悟“三人成虎,谣言可畏”这句话的杀伤力了。
气归气,“疑似出轨”这件事,连不明真相的旁观者都如此气愤填膺,那么身处风暴中心的季洵美呢?
他还记得季洵美在他怀里流泪的模样,虽然嘴上不提,他心底一定会很难受吧?
往日里他也不是没哄过季洵美,可那些小事跟这次压根没法儿比,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哄好。
再加上季洵美近日肉眼可见得心情不好,冷逾总觉得家里上空萦绕着一团乌云,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所以才借着买东西的由头跑了出来。
从一开始,就安安静静个倾听者的花店老板摁灭第三根烟,用笑声驱散略微沉重的气氛。
他冲冷逾眨眨眼,“你工作上的烦恼我帮不上忙啦,但情感上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些小建议的,要听听吗?”
冷逾看着他略显青涩的面容,顶多二十出头,不像是情感经历丰富的模样,以为又是什么从网上学来的心灵鸡汤,婉拒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出来时间够长了,我先走了。”
“啊?”花店老板轻轻笑起来,“真得不听听吗?”
冷逾敏锐地发现花店老板身上的气势微微发生变化,明明还是那张脸,却透露出仿佛经历了几百年沧桑的沉重。
他突然来了点兴致,重新坐了回去,“那我就听听吧。”
*
花店老板从兜里摸出一颗柠檬糖,拆开包装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我只是长的嫩,其实我已经活很久啦,这么多年,我就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人真的很好很好,他会在我难过的时候陪我吹海风,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还教会了我怎么勇敢面对我悲惨的过去。”
“他偶尔像个小孩子似的在上课时偷看我,还得意洋洋地以为没被我发现,他生气时像只小河豚,明明不喜欢学习,但还是会认真完成我给他划的题。”
“他不喜欢吃甜,可口袋里总是带着糖,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给我的,但每次都会出现在我桌子上。”
“我有时候会恶作剧,把糖丢进他嘴里,他吃到时会轻轻皱眉,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偷吐掉。”
“他知道我喜欢烟花,在我十八岁生日那晚,他跑遍了整个西城,搜寻每一种烟花,送给我一场超大的烟花秀。”
“他说,烟花从来都不止刹那绚烂,它会永远留在观者的眼里,心里,就像我的未来,越活越灿烂。”
“他风风火火又细水流长,就像热的过头的夏日里,那根不算太甜的橘子味棒冰。”
“他又像个小太阳,温暖了我人生的冬夜。我喜欢抱着他,看他犯迷糊的样子,傻愣愣得超可爱啊哈哈哈…”
越听越不对劲的冷逾伸出一根手指,打断花店老板的滔滔不绝,“停,你确定你是在给我建议?”
这分明就是秀恩爱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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