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管她到底怎么想的,反正现在太子在朕这里,不在她那里!”皇上生气地说道。
“是啊,费心算计来的,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却不得不送走,一分别就是三十多年,母子不得见。
这对女人来说,无异于掉了半条命啊,心也要时时揪着,挂念着。”
老太君说着,抹了抹眼角的泪,冲皇上不好意思地说道,
“人老了,就容易共情,老身作为母亲,很清楚失去孩子的痛苦,念及已经故去的孩子们,就忍不住落了泪。”
老太君这么大岁数了,送走了丈夫,送走了自己的大儿子,又早早送走了小闺女。
她经历的人间生离死别太多太多了。
“是朕的不是,让姨母想起伤心事了。”皇上连忙递上手帕,同时也岔开了话题,
“朕今日过来,是因为女帝说当年有写信告知朕真相,可那封信朕没看见,便想可能是勇毅给处理了,就想着问问姨母可听他提及过此事。”
老江阳侯的表字,是勇毅,皇上喊他表字,是关系亲近的表现。
“老大从未向老身提过此事。”老太君摇摇头,又说道,
“当年老大跟在皇上身边,可能旁边者清,他看出皇上对女帝的在意,就怕您那时得知真相太过愤怒伤心会影响情绪和判断,一气之下再回古兰国去找对方问个清楚。
毕竟从古兰国回来,皇上就面临夺嫡之事,不能有半点疏忽,因此老身猜测老大考虑到这些,就大胆地匿下了那封信。”
“姨母分析的很有道理,确实有这个可能,当年朕要是立刻知道真相,一准要去问个明白,看清她的面目!”
皇上点点头,又叹了一声,“当年的局势,不容得朕放肆啊。”
老太君按下心里的怪异和猜测,站起身要跪下,替死去的大儿子向皇上告罪。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行为都是欺君了。
皇上赶紧扶起老太君,不让她跪下,宽容地说道,
“姨母,都过去的事了,勇毅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怪罪的呢。
朕就是问个大概真相,当然,真相是什么也没那么重要了,朕只是想补全那个过往而已。”
“谢谢皇上如此宽容大量。”老太君眼睛红红,感激道。
两人又说了两句话,见老太君精神不佳,皇上就告辞了,心情比来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这一行,这一席谈话,让皇上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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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上走后,老太君在嬷嬷的搀扶下,疲累地躺在床上,闭上眼也没有睡着,脑子里想着刚才和皇上的对话,还有很多关于大儿子的一些事。
过了半晌,老太君身上又有了一些力气了,她让嬷嬷去安排一个软轿,抬着她去了之前大儿子的书房。
虽然老江阳侯去了,可是,这间书房一直留着呢,这也是老江阳侯的吩咐,不让拆了他的书房。
还说要是想拆了,就等谢晋老了再拆。
这书房自然就留下来了。
老太君到了书房,因为这里固定有人清扫,里面的书籍摆放整齐,也没有积灰。
嬷嬷搀扶着老太君,慢慢地走进书房内,老太君走到书房的东面墙那里敲敲打打几下,就打开了一道书房暗门。
里面是个小暗室,很小,狭长,统共也就两平方米左右。
老太君是知道这地方的,知道是大儿子鼓捣的。
二十多年前,这谢府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能瞒过她的,后面她只是精力不济,不爱管事了,不是她傻了忘了。
老太君走进去,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三个木箱子,还有墙上挂着的四幅画。
老太君看向画中透着几分熟悉又陌生的绝色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留在心中的一个疑问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女帝才是大儿子心中一直惦记的那个女人。
原来他百般疼爱谢晋,用心教养他长大,将爵位传给他,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女帝的儿子。
因为这里面,藏着他对女帝的一份无法言明的爱慕。
老太君没力气打开那些箱子,去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是不是有当年的那一封信。
她也不想看,有没有的,都不重要了,都过去了。
一些秘密,就当做秘密,永久地掩盖下去吧。
“把里面的东西都烧了吧。”老太君冲嬷嬷开口说道,
“现在就弄出来烧了,谁要是问起,就说我想老大了,给老大烧些纸钱。”
“是。”嬷嬷应下来,吩咐外面的小丫鬟去准备火盆和纸钱,一会儿就在书房外面烧。
老太君坐在院子里,望着湛蓝的天,想自己还能活几年,还能守护这谢家几年。
最终,老太君幽幽地叹息一声。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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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国。
因为龙影卫的给力,皇上的报复信,七天之后,就出现在了女帝的桌案上。
女帝还没拆信,就先皱紧了眉头,怀疑自己上一封信是不是没写清楚。
这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又来了?
女帝拆开信,看到里面厚厚的信纸,再次拧眉。
他就这么闲吗???
等看完信的内容,这次换女帝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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