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芷琪哑然。
桑柔已大步流星走向冶柳炉，那股气势让成城都暗暗心惊，也有担心。
她不会黑化吧？
这种事情以前看番的时候觉得很酷，真发生在现实却是会要命的啊！
桑柔来到炉前一拜。
“冶柳宗第三十九代弟子桑柔，继宗主位，请神炉前辈见证。”
除创派祖师东方冶柳外，冶柳宗的每任宗主在继位时都需要得到炉灵的见证与认可。
铜炉睁开一双铜眼，打量桑柔。
“可！”
随着炉盖开启，一方玉匾、一只玉笔，悬于炉前。
那匾上刻有一行大字——天下第一东方冶柳无敌锻器宗！
正是冶柳宗在创派之初时的本名。
“手握玉笔，以玄力书写你的名字。”。
桑柔依言照做，只见流光划过，玉匾下方“第十一代宗主：桑柔”的字样一闪而过。
她松开玉笔，转过身形，重新看向余鲁郭三人：
“余师弟，鲁师妹，郭师弟，你们是否已思索妥当。”
三人相视一笑，同时拜倒：“我等生为冶柳人，死为冶柳鬼，永无二心！”
“好！”桑柔挥手抓过冶柳宗谱，翻到最后一行，挥笔急书。
那里原本是四个名字。
而此时再增四个。
最后一人是已逝的臧岩。
“冶柳宗弟子余连山（鲁萧萧、郭阳荣）拜见宗主！”三人齐呼。
“师弟师妹请起！”
待他们起来，桑柔看向秦芷琪，看向花惜月，看向东方莹，终于在与成城对视时展颜一笑。
所谓一笑倾城，不外如是。
成城的心放下了。
都不需要倾听心声。
他已经能够确定桑柔不是在仇恨中黑化，而是从打击下站起，并且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
“我桑柔以冶柳宗第十一代宗主的身份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冶柳宗永不解散！”
掷地有声，从秦芷琪到花惜月，再到东方莹和几位不太新的新人，都吃了一惊。
但紧跟着，秦芷琪的嘴角悄悄挑起。
【师姐，你算到这个了吗，一向对你言听计从的小柔，第一次抗命可就是大事呢】
花惜月就干脆多了，大叫道：“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
“还有我。”东方莹也喊起来。
“还有我等！”余连山他们也跟着大吼。
这一刻，成城突然明白了。
他想不通的那些问题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黄莺感慨的命运无情，可能根本就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她可是彼岸之人，无论多么遥远的未来，在她而言都只是同样久远的过去。
她什么都知道！
这一世的她如果真想做出什么反抗命运的事，她早就做了，或许已经做了，根本无需等到最后一刻。
所以她送来黑石，其实就只是单纯的，和她这一世的身边人告个别。
她那最后的感慨以及所谓最后的尝试，大概率只是临时起意。
而在她提到的所有事情中，唯一可能对未来造成改变的，就只有解散冶柳宗。
虽然还没想明白黄莺为何会有这样的临时起意，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最后肯定想到了桑柔会违抗她的命令……
所以才会叹息的吧。
成城走向桑柔：“无论何时，我会陪你。”
“嗯！”
得到众人支持的桑柔确实感到安心了不少，那种新任宗主的气质也越发明显。
她重新走到冶柳炉前，对众人说道：
“本宗有神物，名冶柳炉，历代前辈所修功法皆在炉内。纳新大典最后一环便为鉴体赐法，成师弟，请上前来。”
成城依言上前，心中也有激动。
他现在并无主修功法，体内玄力是依照秦芷琪的运行方式照猫画虎，所学术法则是从桑柔那里学来的基础术法，虽然使用起来并无迟滞，但肯定还是比不上真正适合他自己的功法。
因此他也很期待，冶柳炉究竟会给出什么评语，又将拿出什么功法给他。
只见铜炉这一次没有掀开炉盖，而是左侧一只炉耳向前探出，化为一个圆球。
铜炉道：“手掌放上去，运转玄力即可。”
这么简单？
成城把手覆盖上去，运转玄力，很快就感觉到掌下圆球正在吸收他的玄力。
量很少，没有丝毫压力。
所以只要铜炉继续吸收，他也就继续释放。
桑柔他们本来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过程他们自己都曾经历过一遍，知道很快就会结束。
比如大师姐花惜月，当初就是刚刚把手放上去便出了结果。
东方莹花费的时间稍微长些，但那只是因为她当时还在襁褓之中，无法主动运转玄力。
桑柔被黄莺评价为天赋最佳，所用时间也最长，足足有十息才出结果。
所以他们看到成城的手已经覆盖在圆球上接近十息，都感到暗自高兴。
自己人，当然是越强越好。
秦芷琪同样这样想的，并且丝毫不感到意外。
她可是把成城当成了远超自己的修炼奇才，天赋不强才怪了。
然而当十息过去，又一个十息过去，再一个十息过去，众人的心里全都不再安稳。
天赋再强也是有限度的吧！
冶柳炉的品阶可是帝兵，相当于一位帝境在给成城检测天赋。
那无论成城的天赋有多强，这么长时间都肯定检测完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师叔，宗内可曾有过先例。”
宗主气势未散的桑柔，问出这句话来带着凛然杀气。
秦芷琪都怀疑自己要是说个没有先例，这丫头会不会拔剑上去把神炉给砍了。
然而事实就是确实没有先例，她自己鉴体传法时的耗时也只是十几息，而历史上能超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难道真是这老炉在搞鬼？”
就连秦芷琪都开始这样想时，那莫名沉寂下去，就连铜铸五官都隐没炉内的铜炉，终于有了变化。
五官重新浮现，大嘴一张一阖。
“嗷嗷嗷呜～”
众人一惊，什么玩意！
桑柔已经拔出精钢剑，做势欲上。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上前，令人震惊的一幕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偌大的铜炉就在那诡异的“嗷呜”中剧烈震颤，随后飞速缩小，化为一道流光冲入成城体内。
“啊……”
“这……”
众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余鲁郭三位，以及叶麟，身为客卿的他同样在桑柔的特许下获得了鉴体传法的机会。
可他们还没开始呢，神物没了……
但最懵的那位一定是成城自己。
他愕然地看着意识空间中突然多出来一个小铜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猜错了。
这地方不是什么意识空间，它能装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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