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斜叼大前门,展开双臂,一步一步走向野鸡。
“哇!”
野鸡痛哭流涕,哭得像个没有糖吃的孩子一样委屈,他才多大啊?
早早扛起了‘家’的重担。
被人打了没有家长撑腰,饿了没有热乎乎的饭菜,冷了只能缩在墙角旮旯...
如今见到陈东,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心里的委屈顿时如火山喷发般的爆发开来。
野鸡奔向陈东,紧紧抱住,眼泪鼻涕都擦在陈东胸前。
陈东也没有嫌弃,只是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
男人之间,很多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笑,就明白其中的含义。
“好了,别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咯,东哥知道你委屈,但是你也长大了。”
陈东摸了摸野鸡脑袋:“长大了啊,在铜锣湾长大的孩子,走进外面的世界,每一个都是独行的孤狼。”
野鸡身子一颤,抬起头看着陈东:“东哥,我也能成为孤狼吗?”
陈东笑了笑,“你已经是了。”
“不是嘛?”
“那我...那我...”野鸡站得笔直,第一次敢直视陈东,“那我有一天会成为您那样的人嘛?”
陈东重重拍了拍野鸡的肩膀:“我这样的人...也就那样。”
“起码得超过我吧。”
野鸡怔怔地看着陈东,心灵极具震撼,但是从此以后,成为陈东,超越陈东一直是他穷极一生追求的目标。
天桥下,陆陆续续来了人,他们每一个步子都是极快,狠毒冷漠的眼睛里隐约带着一丝期待。
东哥来了。
短短四个字而已,他们激动无比。
终于等来了啊。
野火帮并没有如道上传言的一样,被坤帮随意捏死,李旭成为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心里憋着火,堵着气,蠢蠢欲动。
要不是野鸡一直强压着,早他妈跑去报复了。
“东哥,弟兄们都来了。”野鸡在陈东旁边低语道。
这句话,明显没有底气,之前进入铜锣湾散养的一共七十人,站在这里的,不过三十来个左右。
少了一半还多。
而其中相当一部分不是死在了铜锣湾,而是‘叛变’了野火帮,追随他们心目中的强者去了。
陈东站在石墩上,居高临下看着赶来的弟兄,眼含热泪的小二,比以前瘦了很多却带着凶狠之气的小三...虽然比他预想的少一些,但是足够了。
可不要小看在铜锣湾的两个月,前后对比,判若两人。
他们的身上一个个都藏着野性和凶狠。
这是从人畜无害的小绵羊蜕变为野狼的过程。
但!
究竟是外强中干的羊,还是凶猛残暴的狼,打了才知道。
......
第二天晚上。
9.30分。
陈东拔响了一个号码:“喂,是的,我有李旭的消息。”
“照片和视频都有,我要现金。”
“不行,我不放心,之前网上有录音,你们坤帮小弟不当人,我害怕。”
“一百七十万分两个地方,必须按照我的指定地点。”
“好,加我微信,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你,李旭的地址我看到现金会给。”
“你们只有二十分钟。”
陈东挂掉手机,看向野鸡:“野鸡,金坤赌场那边小弟安排好了吗?”
野鸡点点头,没了之前的稚气,眼神中时隐时现凌厉的锋芒。
今晚捣毁坤帮魔窟,陈东自然要多些准备。
魔窟是坤帮重要资金来源之一,要是接到电话,于天一定会带着大量小弟赶过来,陈东他们万一被拖住,会十分危险。
所以,第一招,调虎离山。
按照于天的尿性,围堵李旭,起码召集百十号以上的小弟。
而且陈东说的距离很远,一来一回起码两个小时。
第二招,制造混乱。
除了魔窟,坤帮另一大来源就是金坤赌场每天恐怖的流水,要是发生火灾...
陈东看了看手机时间,二十分钟已经到了,大手一挥。
“兄弟们,怕不怕?”
“我们打的是坤帮,九龙这片最大的帮派!”
“不怕,不怕。”小弟们一起吼道,气吞山河。
三十几个人,个个站立如标枪,笔挺笔挺。
陈东大手一挥,沉声道:“出发!”
他转身,大步向前,一人走在最前面。
身后,并排跟着刘沙和野鸡,一左一右,一高一矮。
刘沙和野鸡身后,则是跟着一言不发的小弟,那么多人,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
与此同时。
魔窟。
被打得浑身是血,几乎站不起来的高阳从床上艰难爬起来,嘴角带着阴冷疯狂的笑。
他一瘸一拐,拄着木棍下了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郑乾。
狗日的郑乾,真不把他当人啊。
差点打死他。
“呵呵呵...”阴暗扭曲的笑。
强忍疼痛,高阳来到了魔窟的总电闸前,看着手机里的时间。
大仇得报,就在今晚。
他能够想到,魔窟被捣毁,郑乾会比他惨多少倍!
“3!”
“2!”
“1!”
“啪嗒!”
瞬间,魔窟陷入了沉寂黑暗之中。
高阳急急离去,沿途还剪断了许多路线,一时半会儿之间根本修复不了。
偌大的工厂灯灭的刹那,陈东带着三十号小弟翻墙进入其中。
“汪,汪,汪!”
顷刻间。
工厂像是炸了锅,数十条大型猛犬狂吠起来,有三条是没有扣着狗绳,第一时间就冲向人群之中。
同时,狗吠声声音吸引了五名夜间值守坤刀。
“呜——呜——”
急促刺耳的哨声响起,他们从屋子里冲出,迅速冲向门口。
陈东手里拎着一把半米长的锋利砍刀,明晃晃泛着清冷月光。
“噗!”
手起刀落,一个硕大的狗头冲天而起,带着一大片鲜血,染红鲜嫩的草地。
魔窟的防卫,高阳大致说过,所以陈东他们并不惊慌。
十来条大型猛犬,一条价值足有十来万。
不过三十秒,全都惨死。
拎着砍刀的小弟身上脸上被溅了鲜血热血,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他们肾上腺,一个个呼吸急促,面露疯狂之色。
杀狗只是热身,杀人才是目的。
“东哥,他们来了!”刘沙目露凶光,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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