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言知道沈皎的原生家庭不好,原本就没打算娶她,所以他不会过分关心。
沈皎不提,周文言反倒乐得自在,他也就不知道沈皎和苏家的关系。
当沈皎叫出这个称呼时,笑容僵硬在周文言的嘴角,“姐夫,这个称呼倒是有趣。”
他丝毫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还以为沈皎在跟他玩情趣。
“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种癖好,皎皎,今晚……”
裤袋里的房卡就要拿出来,身后传来苏雪的声音:“文言。”
周文言身体一僵,私会前女友被未婚妻抓个现行,他第一反应是压低声音对沈皎道:“你先走。”
看吧,他嘴上说的多好听,为了沈皎付出多少,实际上从来就没想过给沈皎一个体面的身份。
见沈皎矗立在原地没动周文言急了,“听话,晚些我再给你解释,你不要和苏雪对上,快走吧。”
沈皎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大大方方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周先生,我不太明白我为什么要走?”
她固执站在那里让周文言心中有些不快,儒雅的眉眼掠过一抹森冷的寒意,“沈皎,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周太太的身份,你留下来也只是自取其辱,而苏小姐出身名门,你的存在威胁不了她什么,反倒是……”
话音未落,一股香风飘过来,苏雪挽住了周文言的胳膊,亲昵而又大方道:“妹妹,我刚想联系你呢,没想到你已经到了。”
苏雪的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到了周文言的头上,浇熄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机械转头看向苏雪,“妹,妹妹?”
苏雪温柔道:“皎皎是和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所以我特地邀请她过来分享我们的喜悦,文言,你和妹妹认识?”
周文言浑身如坠冰窖,所以沈皎主动约他根本不是为了示弱,是他曲解了她的意思,刚刚还用那样的口气对沈皎说话。
自己要娶的竟然是她的亲姐姐,这个关系……
再看沈皎,她平静的脸色像是狠狠往周文言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原来她不是过来宣誓主权的。
“嗯,认识的,周学长从前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沈皎淡淡回答。
高贵大方的她和表里不一卑劣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给他保留了面子,却也将两人的过去一笔带过。
苏雪佯装吃惊,“真巧,文言,我妹妹这么漂亮,在学校追她的人一定很多吧?”
周文言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局面,两个女人将他夹在火上炙烤,让他站立难安。
他随口敷衍道:“不怎么了解,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沈皎跟在两人身后,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周文言在苏雪的耳边低语,引得苏雪掩嘴偷笑,然后用手轻轻捶了一下周文言的胸膛。
“讨厌。”
两人故作亲密的姿态,其实都在盯着沈皎,想让她嫉妒。
沈皎有些头疼,为什么自己要成为他们play中的一环?
进了包间,她刚刚才出现在门口,原本正在攀谈的周苏两家人,在看到苏雪和周文言相携而来时,嘴角带着善意的微笑。
下一秒目光落到沈皎身上,苏家人以及周太太笑不出来了。
苏啖夫妻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对方她怎么来了?
苏夫人也不傻,苏啖玩归玩闹归闹,不会拿苏家的名誉开玩笑。
这样的场合,带一个私生女出来就是丢他的脸。
周夫人眼眸微眯,带着几分威胁的眸光看向沈皎,看来,自己的警告她听不进去呢。
沈皎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出现时,就连温度都变低了。
苏月没有头脑,当场就开了口:“不是,沈皎你什么身份?你也配来这种地方?”
苏雪连忙牵起沈皎的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是我让皎皎过来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家宴怎么能不叫她?”
沈皎无视其他人的目光,而是看向那个西装革履,举手投足看上去儒雅绅士的中年大叔。
那就是她的父亲。
平时她只能从财经杂志看看他的新闻,他看向自己的眉眼没有一点喜悦,只有厌恶。
只不过碍于其他几家姻亲在场,他只得压下心中的不悦。
苏夫人挂着官方的笑容,“是该来的,雪儿你安排的很好,沈皎也不是外人,来,到这边坐。”
她指的那一桌正是边缘人物,丝毫没有让沈皎融入苏家的意思。
沈皎远远看着苏啖,那个爸字终究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这样的场合她从未想过也不愿过来,但人穷其一生都在追求年少不得之物。
譬如她童年缺失的父爱、母爱。
哪怕她同样厌恶这两个人,却无法斩断血缘上的羁绊。
内心深处也想那个人能看看她,夸一夸她。
所以明知道苏雪有意奚落,她还是来了。
可那人看到亭亭玉立长大的女儿目光没有欣慰,欣赏,只有厌恶。
沈皎的身份太过尴尬,她的左右两侧无人坐。
有人小声议论:“她啊就是苏家那个私生女,她那位母亲手腕可了不得,当初为了逼宫,闹出了不少大戏。”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母亲女儿也好不到哪去,脸皮可真厚,这是她该来的地方吗?”
听到大家的议论声,苏雪心里乐开了花,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要让周文言看到沈皎最不堪的那一面!
毕竟是心爱的女人,周文言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也很不是个滋味,偏偏苏月还在他身侧,不停给他洗脑沈皎的母亲有多猖狂。
试图同化周文言,周文言也附和了几句。
便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周文言赶紧起身相迎,脸上带着一抹自豪。
“小叔叔,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下去接你。”
季宴琛出现的那一瞬,全场除了沈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对他行注目礼。
眼神有敬畏,也有恐惧,更有自豪。
苏啖连忙放下酒杯,携夫人上前相迎。
“季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还没等他们靠近寒暄,季宴琛抬手,客套而又疏远:“不用客气,都一家人,随意些就好。”
“小叔叔,你请上座。”周文言在他面前卑躬屈膝跟孙子似的。
“不必,我找个空位便是。”
沈皎看着被恭维的季宴琛,心中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他天壤之别。
季宴琛突然看向她,四目相对后,他迈开长腿朝着她这一桌走来。
不安的念头在沈皎心中升起。
他该不会是想……
季宴琛长腿一迈,指着沈皎身边的位置,“这有空座,我就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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