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她自己会去。”贺明川摇了摇头,他是不赞同的,但拗不过钱橙主意已决,他只好把自己能做的做到万无一失。
“她不去,谁去?他们那小孟总?”孙煦尧问道。
“一个女孩子,跑去这穷乡僻壤。”说到这里,贺明川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最好下一秒就到明天,他等到钱橙回家。
“小孟总我看着不拿主意,到时候回来一旦说不到点上,你家钱总还得自己去一趟。”孙煦尧跟贺明川碰杯,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又给两个人满上,才继续说道:“别纠结了,她只能亲自去。这就好比……我当时带的第一个项目,你们都劝我让底下的人去现场就行,但是我当时坚持去,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贺明川摇头。
他不记得具体是什么项目了,但是他记得自己当时的不解和无语。手头上紧要的事情这么多,他偏偏要去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项目。
“那是我带的第一个项目,我谁都信不过。”孙煦尧咂巴了一下嘴唇,“怕出错,也出不起。”
“这有什么?”贺明川耸了耸肩。
“很重要,我上不去,就得下来。我不能真在你这做个关系户吧!”孙煦尧喝得有点多,气氛到了,拍着贺明川得背跟他掏心掏肺。
“老贺你这就不懂了!你输得起,我们啊,输不起!咱们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倒退十年都是好的!”
“就说小钱总,有了你这个土财主还勤勤恳恳上蹿下跳地拉关系,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贺明川斜了他一眼,他对孙煦尧的用词很不满意,但他不想跟醉鬼计较。
孙煦尧没醉,但原谅他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怕你靠不住啊!”孙煦尧见他这么迟钝,急得简直要拍大腿。
“你现在给钱给资源,那是你们感情好,小钱总收也就收了。以后呢!万一你俩最后没成,你让人家怎么办?你的人、你的钱,说撤就撤,干干净净!能看在你贺明川面子上跟瞳画做生意的人,你觉得到时候还能跟钱总合作吗?现在这人呐,落井下石都是轻的!”
贺明川诧异地看向孙煦尧,他从没想过跟钱橙分开,但听好友这么一说,他不确定钱橙的想法了。
“我们的退路只有自己!”孙煦尧感叹道。
“橙子不会这么想。”贺明川面露不悦。
孙煦尧选择性忽略了贺明川的脸色,一心只为钱橙打抱不平。
“人家姑娘给自己打算,没错!小钱总看着不像恋爱脑上头的人,清醒着呢!”孙煦尧调侃道。
他偶尔觉得钱橙清醒得可怕,至少她没在贺明川身上找安全感。
就他现在看到的,不管钱橙甩脸子、冷脸无视,还是直接离家出走,贺明川不都颠颠地追过去了。
贺明川元旦那会儿能离家半个多月,他可不相信是真的忙,是不敢回家吧!
后来更是休了长假,等再回来,脸色就阴转晴了。
他挺佩服钱橙,活得通透。
一直到回到家,贺明川都在想孙煦尧的话。
对方话里话外都是钱橙的安全感不来自于他,这让贺明川有些挫败,却又隐隐约约明白了钱橙在一些事情上无畏的坚持。
他站在山顶帮瞳画规划接下来的发展大计,但钱橙自己还在半山腰上负重前行,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山路和随时滚落的石块。
两人难以同频共振,即使他把前路描绘得再美好,钱橙也只会相信自己手里能抓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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