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了,所有的恭桶几乎都要满了。
读书是个力气活儿,书院里的学子们能吃能拉,再加之少年人火气旺,那味儿,隔着老远都冲鼻子。
“快,跟上,一会儿你抱住他,我往他头上倒尿!”
白茗催促着刘勇说。
“我知道了!”刘勇应了一声,脚步却慢了下来,心说他自己怎么不抱去?
他抱着沈浮光,岂不是跟着一起被淋了尿?
他就知道,白茗没安好心。
刚这样想着,就听的前面“扑通”一声。
紧接着,就传来了白茗鬼哭狼嚎的叫声,以及一阵阵的呕吐声。
“你怎么了?”
刘勇大步追上来,一看眼前的一幕,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本要去给沈浮光泼尿的白茗,此时正被半人高的恭桶倒扣着。
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一点干净的地方。
他的上半身在恭桶里挣扎,两条腿在地上蹬来蹬去的。
蛆虫苍蝇在恭桶上蠕动,飞来飞去,发出阵阵嗡嗡嗡声。
刘勇伸长了脖子,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鸡一样,吐的脸色惨白。
下一瞬,他看到沈浮光面色如常的从另一个茅厕出来,看到在恭桶下挣扎的白茗,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有的一阵胆怯。
反而是沈浮光一脸平静的走到他面前,熟稔的问他,“刘兄,你也来出恭啊!”
“我~”
话到嘴边,刘勇却不敢说出来。
“呕~”
只忍着恶心点点头,随即又扶着树干狂吐了起来。
沈浮光目不斜视的掠过一旁的白茗,朝着书舍而去。
刘勇见他这般,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沈浮光,明明只有五岁,为什么,他 这么冷静?
他虽然给他透露了消息,可他没想到,他会这般还击白茗。
他这么小,居然能挪的动比他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恭桶?
刘勇怎么也想不明白。
眼看恭桶下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刘勇生怕他出了意外,牵扯到自己。
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将,一边吐一边将恭桶从他身上推开。
白茗几乎是顶着一身污秽,被人抬出书院的。
看着人群里毫发无损的沈浮光,他气的牙痒痒。
一用力,竟是听的嘴里打出“嘣”的声音。
紧接着,浑身一阵恶寒,他翻身又狂吐了起来。
白茗回家以后,整整将自己泡在水里,洗了一夜。
自那日回家以后,就滴水未进,每天一睁眼就是吐。
吐累了再昏睡过去,醒了继续吐。
短短几天时间,白茗整个人脱了相似的,整整瘦了十几斤。
白母怕他再不吃会活活饿死,便强行给他喂了些米饭。
不喂还好,喂了饭之后,白茗更是大吐狂吐。
最后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白家父母在城里请遍了大夫,依旧不能让他止吐。
唯一的儿子从书院抬回来,浑身污秽,再加之又不吃不喝就是一个吐。
白家父母快心疼死了,打听了一圈儿,听说是儿子跟京城来的学生有冲突后,便找上书院闹了起来。
“快,将凶手交出来。”
白母带着丫鬟婆子堵了书院的门,一边哭一边大骂:
“你们书院包庇学子杀人,我要告官。”
“我儿好好的来读书,你们书院却放任京城来的野种淋了我儿一身尿,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决不罢休!”
“堂堂梅花书院,居然包庇杀人凶手,京城来的就了不起吗?”
“你们这般拥护他,莫不是因为他的寡妇娘长的一副狐媚子相吧?”
白母叉着腰站在书院门口,尽情发挥着白家发家前的彪悍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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