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之下,崔大夫人丧失了最后的理智,神情癫狂,张开双臂就朝着崔姝言抓去,仿佛要掐死她一般。
紧急情况下,荣嬷嬷这个年轻时曾举过大缸的女人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她上前一步,直接拦住崔大夫人,冷着脸说道:“崔大夫人,请您自重!”
高夫人也急了,忙拉了崔大夫人一下,同时瞪了崔姝言一眼,为崔大夫人开脱:“姝言,你母亲将你养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出言不逊,说出这样的话来!”
“养我这么大?”崔姝言发出一声冷笑,“那高夫人不妨问问崔大夫人,我生病的时候,她可曾照顾过?我在自己府邸里被人欺负的时候,她可曾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公道话?既然不曾做过,又何谈将我养这么大?”
这会儿,崔大夫人多多少少找回了一些理智。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今天这件事处理不好,她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不,不仅仅是她,就连她三个女儿日后的婚事,只怕也会万分艰难。
所以,她不能慌,要稳住。
稳下来之后,崔大夫人下巴微扬:“姝言,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仍然耿耿于怀。可我当时也是被你父亲蒙骗了,我并不知道,他早已娶妻生子。若我知道,是万万不会如此的。你一味记着当年的怨恨,忽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照料,我不怪你。我是做长辈的,理应宽宏大量。”
说完,她甚至还拿帕子擦了几下眼睛,仿佛十分伤心的模样。
一番话,言明她身为母亲的不易。
至于当年之事,完全是被崔姝言的父亲蒙蔽。
崔姝言可以对她这个继母不敬,可她若是胆敢对自己的父亲不敬,那就是妥妥的不孝。
不孝之人,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崔大夫人料定,崔姝言不敢。
如此明显的陷阱,崔姝言自然不会跳,只轻笑着问道:“崔大夫人,敢问令爱崔明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崔大夫人面色一冷:“明珠的生辰与我们现在谈论的内容,毫无干系。”
“怎会?您当年怀着崔明珠上的花轿,这事儿,您不会是忘了吧?还是说您天真地觉得,将崔明珠的生辰往后推迟一个月,就可以遮掩这桩丑事?”
“你胡说!”
“是吗?”说着,崔姝言竖起右手,“今日,我崔姝言但凡有半句谎话,就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说完,她陡然看向崔大夫人:“敢问崔大夫人,这样的毒誓,你敢发吗?”
崔大夫人的身形踉跄了一下:“崔姝言,你今日当真要如此逼迫自己的长辈,是吗?”
崔姝言上前一步,气势凛然:“今日你若有半句虚言,便让你连同你的女儿世世代代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这个誓,你敢发吗?”
崔大夫人不敢,因为,她怕这毒誓会应验。
当年,她的确是怀着崔明珠上的花轿。
后来,更是为了掩人耳目,把崔明珠的生辰推后了一个月。
这一刻,崔姝言冷眼看着崔大夫人,继续道:“既然不敢,崔大夫人就不必这般故作大度,甚至以我母亲的身份自居。坦白来说,您是我的杀母仇人。我若是将您奉为母亲,日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面对我的生身母亲?”
说完,崔姝言环视周围围观的夫人小姐,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若非崔大夫人今日刁难,这等子丑事,我是不愿意说的。奈何崔大夫人咄咄逼人,只好让诸位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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