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裴瑾舟剑眉隆起,镇北侯怒斥,“你闭嘴。”
说话的功夫,几个侍卫来到虞初身后严阵以待。
那模样生怕虞初逃脱。
扫到云青棠兴奋激动的目光,虞初敛眸沉声,“不必劳驾各位,我自己来。”
这连环套,针对的是她啊?
弄死个孩子算什么,她照样活的好好的还是世子妃。
但牵连到那晚的事,但凡有点矛头她都必死无疑。
前面的事只是为了现在的事做引出的铺垫?
云青棠竟然用一个孩子的代价来做局?
不会。
除非,她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了,利用这个孩子最后价值。
也对应了那句,就算没有今晚之事孩子也留不住。
她甚至把孩子本身留不下来都算计到里面。
如此周密严谨,环环相扣。
怎么瞧着都不是云青棠能弄出来的。
绝对有人在背后指点。
她一点点撩开袖子,所有人目光聚焦。
海棠苑内落针可闻。
袖子撩到肩膀,两只肤若凝脂的藕臂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洁白如玉,没有半分瑕疵,哪里有什么疤痕。
云青棠满目不可置信,“不可能!”
“怎么会!”
“你……”
“够了!”裴瑾舟沉声呵斥,苑内气氛僵硬。
虞初不疾不徐将袖子放下,唇角隐秘勾起一个弧度。
幸好她素来谨慎,每日都给伤处做了伪装,以脂粉掩盖了新生肉的颜色。
只要不仔细触摸,基本察觉不到。
伤口跟皮肤一个颜色。
“现在继续说回孩子的事吧,毕竟事情还挺大。”
“我也想洗清身上的脏水。”她侧眸看向裴瑾舟,“派个人去报官吧。”
“幕后之人心思歹毒,害死世子的孩子还欲嫁祸于我,其心可诛。”
“不可!”镇北侯厉声,“此事不能传出去!”
“否则整个镇北侯府没脸。”
虞初讽笑,很快换上担忧,“那真凶不查了吗?”
“这人今日能害死云夫人的孩子嫁祸给我,明日指不定要害死谁嫁祸谁。”
她声音放缓,刻意营造恐惧氛围。
大家一听果然乱了,“父亲、侯爷,这必须要查出凶手。”
“是啊,若是放这么一个人不找出来岂不是人人自危。”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
镇北侯被吵的头疼,云青棠本就苍白的脸也越发苍白,脑袋一歪,整个人晕了过去。
虞初团扇半掩,语气急迫态度却丝毫看不出来,“大夫赶紧看看云夫人怎么了。”
“刚小产可别出什么事。”
还在的大夫赶忙过去诊脉,云青棠睫毛微颤。
虽然弧度很小,还是被虞初捕捉到。
算计我?
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夫凝神诊脉,面色越发凝重。
周遭人瞧着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许久大夫收手。
“如何?”裴瑾舟询问。
大夫看了一眼裴瑾舟,“云夫人无碍,只是……估计服用了什么不该服用的,终生怕再难有子嗣。”
轰——
满堂大惊。
昏迷的云青棠“刷”的坐起来,浑身颤抖,“不可能!”
“你这个庸医!根本看不准!”
大夫被说庸医当即也来脾气了,“夫人服了绝嗣丸有子嗣,那才奇怪!”
“既然觉着老夫是庸医,那就另请高明。”大夫气得背着药箱离开。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虞初,虞初放下掩面团扇,“都看着我干嘛?”
“是你!”
“是你这个贱人给我用绝嗣药!”
“你怨恨瑾舟哥哥抛弃你爱上我,怕我生下孩子抢了你的位置!”
“你害死我的孩子不够!还给我下绝嗣药!”
云青棠整个人疯魔,向着虞初就冲过去,一副要撕了她的架势。
裴瑾舟赶忙将人抱住,“青棠你冷静点,刚小产不宜情绪过激!”
“瑾舟哥哥!”云青棠哭的真心实意泪眼婆娑,“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都是虞初!她给我下绝嗣药!”
“啊——”
云青棠情绪失控尖声嘶吼,裴瑾舟紧紧将人抱住,侧头看向虞初,“你这段时间待在瑾园,先别出来了。”
虞初眸色冷沉,下一瞬唇角挂起一抹笑容,“好。”
当即转身离开,留下一片飞扬的裙角。
“我要给孩子报仇!”
“我要杀了虞初!”
后面嘶吼的声音传来,虞初行走在夜色下摇动团扇。
之前以为有高人在云青棠背后指点,现在来看并非如此。
观她刚才崩溃癫狂的模样不是装的,也就是说这件事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云青棠知道孩子有问题生不下来,用孩子设局。
绝嗣药是另一个隐藏在水下人的手笔。
感觉,云青棠今晚孩子没了也有那个人的手笔。
想要把孩子没了的锅扣在她头上有很多种办法,云青棠不会选择在孕期跟裴瑾舟同房导致没了这种。
这样过错更多是裴瑾舟,而非她。
也就是说今晚两人同房导致孩子没了是意外,或者水底之下人的推波助澜。
云青棠的设计的一直只有香薰。
谁会想云青棠永远没有孩子?
好像除了她,还真没其他人有这个动机。
回到瑾园,虞初都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水下之人不止对云青棠有恶意,对她亦是。
嫁祸到她头上。
一路回来虞初都在沉思,霜序只以为虞初是被伤到心,安慰道,“世子查明真相就会给我们解除禁足的。”
“世子妃你别难过。”
虞初从思绪中回神,“禁足?我想出去他禁得住?”
“呃……”霜序后知后觉想起来,真禁不住。
“世子妃,奴婢不明白你有这等非凡能力为什么一直隐藏?”
从小到大竟然都没暴露,要不是那次有性命威胁,她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从小长大的小姐竟然还有这等力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皇权至上的世界。
皇帝是不会允许有超出界限的东西存在。
云青棠就是个例子,展露了不同寻常被盯上了。
虞初神色一顿,刚才想不明白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
她捏紧团扇手柄,脸色严肃而凝重,“霜序你说,圣旨赐婚要如何才能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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