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扈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开始收拾桌面,这些东西不能让下面人碰,免得生出慌乱和流言。
至于拓跋珪,虽然不能一直关在这里,他打算把人扣在自己身边,一起带回去,到时自有宗族长老来给他判罚,反正那些老头早就看不惯他了。
把污血擦干净,又烧了手上的抹布,拓跋扈觉得周身格外安静。
没了拓跋珪的吵嚷,也没了姜暄和的轻声细语。
他吐出闷在胸口里的气息,赶紧起身离开这静得不舒服的会客室,木然地准备就寝。
姜暄和那日离开之后也明白了秦雪尧的心意,自己在客栈住了几日精神大好了,便出门买些路上用得到的东西。
街上仍然因为某种原因不大热闹,似乎百姓们格外谨慎,没有吆喝也不敢把货品摆地太多太满。
还有就是让她不安的,一些可疑的人。
姜暄和是独自出行的,如今秋叶不在身边,她又舍不得盘缠去买个临时伺候的人——她也信不过这样的,再加上云叔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只得如此。
但独身的女子出行往往会是姜暄和这样,走一步就引得几个人瞧,或是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或是路边的摊贩,还有就是路边坐着无所事事的人。
人人脸上都不见笑意,防备,轻蔑,甚至敌意,让姜暄和无从判断到底什么人是探子,自己被瞧见了是否危险。
“还是买个锥帽吧。”
姜暄和本来要去瞧瞧药圃,嘟囔了一句还是停下折返。
她看街上也有不少人戴锥帽的,垂下长长的纱幔把脸甚至整个上半身给遮住,从穿的衣料和腰上的饰品来看,多是有些身份的女子。
其实锥帽并不能真的把人都遮住,不然戴上就是睁眼瞎了,姜暄和是不需要她们身边引路的侍女,但她关注的是纱幔里的打扮。
裘国女子似乎把脑袋包起来,姜暄和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错了,但乌黑的发的确没有同自己一样垂下来,甚至都要从衣裙的颜色来判断人的男女。
“拓跋翡玉似乎不是这样的……”也许因为是贵族吧。
姜暄和一边观察一边走着,很快就到了一家布料店,这样的地方也兼着许多女子相关的买卖,她一进门就看见挂在显眼处的锥帽,遮住了许多颜色花样不错的衣裳。
“店家,我要一个帽子。”她就知道自己方才是见过这东西的,姜暄和很快掏钱,想着还能赶上去药店再去武器行。
“这位小姐我瞧你不是裘国人,都黄昏了,还是回去吧,”锥帽给了她,但姜暄和却无法马上走。
这中年富态的掌柜苦口婆心地抓着她嘱咐,再加上姜暄和也的确想多知道些边境的事情,便留下来听了。
“这是为何?可是最近要发生些什么?”
“正是,听闻马上就要起兵了,这消息可是皇宫那边传来的,断不会有错,马上晚了就要宵禁,那些兵丁来可不只是看看就走。”
听到前半段,姜暄和还点头,毕竟是自己听过也猜到过的事情。
但后半段这老板却故意卖关子,姜暄和对传言这种东西不大看重,只当自己判断的诸多参考之一。
天色的确不早了,姜暄和对自身安危有顾虑,想让这人快些说了,好歹自己也买了她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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