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棉槿,苏小姐,请问你是因为你自己曾经遭受过校园霸凌,所以恨不得让全天下的校园霸凌者不得好死吗?你一点也不考虑这些孩子未来的死活吗?”
苏棉槿不可思议地看向晏同春理所当然的表情。
原来,冷漠的旁观者都是这样看待校园霸凌事件的。
考虑了施暴者的未来、施暴者的心理阴影、施暴者的往后余生,却从未设想过受害者万分之一的痛楚。
时至今日,还是会反过头来责怪受害者的不讨喜。
所有人的视线投到她的身上,苏棉槿无力地攥住座椅的扶手。
她后背发寒,萦绕盘旋在脑海里恐怖的回忆再次被唤醒。
“能被这么多人针对,自己也有问题。”
“为什么金海英学姐能和所有人都处得好,唯独和苏棉槿处的不好?”
“苏棉槿性格不好,班里的孩子都怕她。要不还是转学,换所高中吧?或者休学一年缓缓也好。”
“班上的孩子都不和苏棉槿讲话,她总是一个人闷在角落里。”
......
她身体微颤,双腿发软。
如若掌权者都这样放任不理,她也选择放弃,那些和她一样有过相同经历被霸凌困住一生的孩子就真的没有人会管了。
苏棉槿直视着晏同春,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
“霸凌者的未来?那受害者还有未来吗?晏先生,你看看这些资料。因为受害者不满意评定奖学金名次结果都出来后还更改规则的行为,就应该遭受到老师带头的霸凌,最后抑郁退学吗?因为受害者和霸凌者有冲突,霸凌者就应该对受害者实施辱骂、殴打和泼冷水吗?
你是检察官,是司法人员。按照你的逻辑,因为一个人有罪,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实施任何暴力是吗?可是每个人都不是能绝对区分好坏的,就像现在,我觉得你这幅嘴脸丑恶又肮脏,所以我可以对你实施上述的各种暴力行为吗?
人是不是不需要依照法律来做事情,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心情好坏随意地欺侮别人。你口口声声都在描绘着霸凌者的未来,为何从来不考虑受害者已经被毁掉的未来。如果有一天你是遭遇这些的人,你会不会费劲心力求一个公道呢?
我用这个说法,你可能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你身居高位,早已看不到底下的挣扎,也体会不到青春时代的茫然无措。假使遭遇欺凌的人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仅仅只是因为一句不善的言论、一次不妥的举动亦或者只是站在那里,就被老师和其他同学这样排挤和针对,晏先生还会这样气定神闲地说被霸凌,受害者自己也有问题吗?”
晏同春哑然。
汉城最能说会道的嘴被眼前的弱女子击的溃不成军。
这位豪门金丝雀,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难缠,更有实力。
空调的冷风呼呼吹,柔顺的长发微微飘起。
坐在晏同春旁边的几位小跟班已经彻底被苏棉槿折服。
晏同春带着国会议员的任务而来。
纵然心里有些被说服,他依旧僵硬地坐着。
苏棉槿随便抽了一沓资料里一张纸:“如果这位受害者,就是你的女儿呢?”
晏同春轻飘飘地扫了一眼,曾经不在意的草草几笔文字,因为加上了“自己女儿”的前提,让他呼吸一瞬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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