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奴懵了一下,迷迷糊糊道:“咦?我好像是七天前偷听到的?那不就是今日吗?”
羊都映泱身体微微发颤,一双哭红的俏眸中,满是震惊,不解,与难以置信之色。
看着屋内铜盆中,烧的火红的木柴,她却觉的体内真真冰凉。
手掌撑着桌面,喃喃自语,似是问阿爹,亦是问自己。
“怎会如此?为何会到如此?!”
她无论如何亦想象不到,自己的父亲竟能丧心病狂至此。
为了对付明克敌,竟然不惜将外族引入北地。
许久后,羊都映泱终于冷静下来,深深喘了口气,贝齿紧咬,脸色亦坚定道:“小奴,取鹿皮袄与灯笼来,我要出门。”
话音刚落。
“砰!”
屋门便被重重推开。
羊都公城站在门前,面目阴森,一手背在身后,沉声问道:“乖女,月已挂中天,你亦欲何往?嗯?!”
“阿爹!”
羊都映泱一张俏颜瞬时没了血色,娇躯踉跄后退,倚在墙上。
“老爷。”
心思单纯的小奴,根本未想那么多,待转身看到羊都公城后,便蹦跳上前,欲要行礼。
羊都映泱焦急大喊:“小奴,勿要靠近。”
但,为时已晚。
“噗!”
羊都公城探出背后之手,掌中一把泛着寒光的青铜宝剑,笔直的刺入小奴腹中。
小奴下意识握着锋利的剑身,感受着体内撕裂般的疼痛。
一丝鲜血从嘴角涌出,小奴神色迷惘,呆呆问道:“老爷,为何如此?小奴做错什么了吗?”
“哼!”
羊都公城冷哼一声,面色淡漠道:“知之太多,已是该死!不禁口中之舌头,更乃死有余辜!”
羊都公城目光毫无波澜,仿佛此刻刺在剑上的,不是一名女童,而是一只羊,一条狗。
不,或许在他心中,所谓奴仆,便是连家畜,亦有不如!
说吧,羊都公城抽出长剑,将小奴一脚踹开。
看着婉如破旧麻袋般,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奴。
羊都映泱再次泪染双目,悲声大呼:“小奴!”
她想冲去,将小奴抱起,但却被自己父亲死死的挡住了去路。
“泱儿,你还未回为父之言。”
羊都公城神情和蔼,宛如慈祥老父,步步靠近,轻声问道:“如此之晚,你亦想要去往何地啊?”
羊都映泱退无可退,靠着墙壁,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定。
“我要去寻明郎,我要将此事告知于他!”
闻听此言,羊都公城瞬时面目狰狞如恶鬼,双目冰寒,手中宝剑微微抬起,低吼道:“你可知此为,会害死为父?!会害的我羊都家,顷刻沉覆?!”
“在你心中,此子比你亲人,亦为更重吗!”
“阿爹,此亦不止我羊都家,与明郎之事矣!”
羊都映泱毫无惧色,闻言摇了摇头,叹息出声道:“阿爹欲引蛮夷入郡府,可曾想过,到时将有多少郡民惨死,多少孩童失去双亲,多少人亦会家破人亡?!”
“他等何其无辜?为何要受此泼天大难?”
“你身为郡丞,他等莫不是你治下民,你怎能为了一己私怨,狠心至此!”
“哼,一群蚍蜉贱仆,死便死矣,又能如何?!”
羊都公城神情漠然,不屑说道:“只要能将明克敌此子除之,去我一大心患,便是用这整个郡府之民陪葬,亦无不可!”
说罢,羊都公城猛然抬起长剑,剑尖离羊都映泱脖颈,只余掌宽之距。
他的眼中亦无往日的亲昵,疼爱,只余下冷漠,冰寒,与杀意之芒。
下一刻,羊都公城笑了。
笑的却如此阴森。
看着羊都映泱那惨白的脸色,微微发抖的身体,温和说道:“泱儿莫怕,你可是吾之亲女,为父又怎会舍得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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