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慈女孝了一会儿后,我似是无意提起了东宫那边的事。
“嫂子嫁给兄长也有好一段时日了,怎么至今都没有好消息啊?”
“这可关系着大齐社稷,要不,派个御医给他俩看看?”
父皇的脸微微一黑:“派御医有什么用?他们夫妇感情不和,当着宫人们的面都能打骂起来,简直把天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我表现的十分惊讶:“嫂子那么贤惠得体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兄长感情不和呢?不是连母后也对她赞不绝口吗。”
父皇的脸顿时更黑了:“就连你母后如今也改了口风!说什么太子妃不擅持家理事,把东宫的账都管坏了,弄得入不敷出的。”
“所有份例拨给都是直接交给她的,平日里她自己过得还算不错,然而你兄长问她要钱却是一文都不肯拿出来。”
我顿了顿,问:“这有些不太像嫂子做出来的事啊,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父皇叹了一口气:“朕自然是派人私下询问打听过,你嫂子说是因为东宫养的人太多,开销太大,自己已经竭力调动,却也只是勉强维持而已。”
“朕特地又让人问,你兄长是不是在外胡闹,她说没有。只不过二人聚少离多,事情又繁杂,才有些口角之争。”
我只不过稍微意外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其中的关键。
王曼霜做这个太子妃最大的倚仗,同样也是她最大的桎梏。
身为母后的嫡亲侄女,陆晖的表妹,利益和王家紧紧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其他女人想抢太子妃之位,这些人不会答应。
可如果是和陆晖起了争执,有什么事也只可能委屈她,不可能委屈陆晖的。
之前王曼霜嚷嚷着要在父皇面前告状,恐怕也是威胁大过于真心。
一旦陆晖独宠林嫣儿欺负正妻的事真的捅到了父皇面前,那倒霉的可就不止陆晖一个了。
大概是陆晖的脑子不太好,没看出王曼霜的底线和顾忌,所以才会被她那威胁吓到。
或许也可能怕逼急了王曼霜鱼死网破吧,毕竟他心爱的嫣儿可是不能承受一点风险的。
东宫目前勉强的平静与平衡,全都是王曼霜在咬牙忍着。
若我此时再背后推一把呢?
于是,我微微皱起眉,摇了摇头。
“这两人已经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东宫至今没有孩子,这么要紧的大事,是闹夫妻不和的时候吗?”
我难得这样直接说陆晖的坏话,父皇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叹息着点头。
“你兄长他从小就……”
话说一半,到底还是止住了。
再不好,也是他从小就寄予厚望的唯一嫡子。
这么多年的培养和期待,变成了沉甸甸的束缚,让父皇这么精明的人有时候宁可自欺欺人,装聋作哑。
谁愿意那么沉重的付出打水漂呢?更不想现在这个节骨眼变动,引起巨大动荡。
我认真对父皇道:“现在朝中其他几位皇子都不太老实,兄长要是继续不干正事,只怕要出事。”
“母后溺爱兄长,父皇日理万机也不好抓着小夫妻房里的事发难,不如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得了。”
正好公报私仇,把先前结过的账再翻一遍。
父皇眼睛一亮,语气却还是犹豫的:“你和你兄长本来就关系一般,何必又让你出头做得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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