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么偏袒她出面讲和,又如此生硬地用此事做借口送来墨青伺候我!
我越想越身上发毛,本能地往萧星沉那边跑。
“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出了什么事?”
萧星沉拿帕子擦去我额上的汗,关切地问。
我咬唇,终究是把事情和他挑破了。
“其实,我很早就和三哥暗中结盟了,目的就是一起除掉那个贱人废太子。我报仇,他夺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咬牙,豁出去道。
萧星沉愣愣看着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这件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寂。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萧星沉忽然笑了:“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啊?”这回换我愣住了。
萧星沉瞥我一眼,收好帕子:“就为了这点小事,跑成这个样子?”
我有些语塞:“……这不是小事吧。”
我们这样的关系,却一直没提起这事,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萧星沉笑:“你是我的主子,没必要对我坦诚所有事情,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点,很快又有些不悦:“你瞒着我什么事?”
萧星沉道:“不是什么要紧的,等时机合适了我再告诉你。好好的,怎么忽然想到和我说三皇子这件事呢?”
我把今日关于柳红英的推断说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三哥对我一直很好。早先我没起来的时候,送人送东西,又是教我处理事情,糊弄父皇。没想到,兄妹间会变成这样。”
萧星沉道:“我不是早就教过你,没有谁是会永远站在你那边的,除了我。”
我纠正:“一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萧星沉哼了一声:“那是因为我发现你死心眼,我说什么你想也不想就往心里去,可不敢挖坑把自己也埋了。要是连我都不信了,你还能信谁?”
说来奇怪,换做其他人说这话我肯定要打折扣再听,但萧星沉说,我就很简单地信了。
是一种盲目的直觉,没有根由,从心底给我源源不断的信心和勇气。
人还是要有一个支点的吧。
所有人都不相信,却又若无其事的活着而不疯掉,我暂时没有这个功力。
如果哪天萧星沉背叛了我,我一定亲手把他宰了,这样才对得起这份情谊。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人来禀,说是罗晚宁来了,在隔壁府等我。
萧星沉道:“去吧,下次别这么慌慌张张的,晚些到这边来歇,我有事对你说。”
我点点头。
回自己府内后,罗晚宁一见到我就兴冲冲跑过来拉着我的手:“今日可有空?最近京中新开了家不错的首饰铺子,样子都十分精巧新颖,咱们去逛逛,顺带着要是有合适的就给大姐作寿礼。”
我这才想起来秦南风的生日快到了,有些歉然:“有空的。要不是你说,我都差点忘了。”
罗晚宁满不在乎:“你这么忙的一个人,忘了不是正常?走吧!”
出府的路上,我问罗晚宁最近怎样了。
罗晚宁道:“老样子,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时不时和诗社的姐妹们聚一聚,过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我笑:“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罗晚宁斜我一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我打算先玩两年再说,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子,成亲晚的比比皆是,我爹都不催我,其他人更不敢在我面前说什么让人不痛快的了。”
我十分赞成她这话:“晚成亲有晚成亲的好,见识得多了,日后磕磕绊绊的就少了。”
罗晚宁问:“那你呢,想好娶谁没有?”
我轻呸了她一口:“少不正经了!”
到了罗晚宁所说的铺子后,伙计们见我们穿着打扮贵气,身边又跟着不少仆从,知道是大主顾,连忙殷勤地请到楼上。
和大厅里的热闹喧嚣不同,楼上明显人少很多,伙计的数目却是比下头多,一个个小跑着前来服侍。
看了几托盘的首饰后,我有些兴趣缺缺,问罗晚宁可有看中的。
罗晚宁倒是看得兴致勃勃:“这些都不错,只可惜我今儿带的钱不够,只能从里头再挑挑了。”
我笑:“都把我给拐到这里来了,还说这样的话?喜欢什么就都拿下,我给你买。”
罗晚宁嘿嘿笑:“还是二姐好!”
她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毫不手软一口气挑了十几样首饰,让伙计们包好。
我让跟着的人去付钱,问她可还想去别处逛逛。
罗晚宁道:“还是你挑地方吧,我请你喝酒!”
正好附近是我名下另一个商行新开的酒楼,我们便一起往那边去了。
才落座没多久,罗晚宁忽然想到一件事,和我抱怨了起来。
“虽然我早就知道大姐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也知道姐夫和她感情好,可她未免也太心大了!”
我问为什么这么说。
罗晚宁告诉我:“前些时我去大姐府上玩,恰好遇到那个柳红英也在,看在先前那件事帮忙的面子上,我对她也挺客气的。”
“可是没多久我就发现不对劲了,那柳红英有点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姐夫都躲她好几次了,还非要强行凑过去勾肩搭背的,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个女的啊?”
“我和大姐说,大姐还笑着不当回事,说柳红英就是这个性格,对谁都这样,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以前,我的看法估计和秦南风差不多,觉得柳红英只是没有分寸惯了,并没有别的心思。
可现在,我一听罗晚宁这话,心中顿时警觉了起来!
英武侯府战功起家,老侯爷过命的结拜兄弟众多,在整个大齐的军中都很有威望。
顾承业身为世子,平日里稳妥可靠,跟随他的将士也不少。
无论是出自三哥的授意,还是柳红英自己的私心,这顾承业都是一个不容错过的目标。
也是这个时候,我再一次意识到情形立场的改变,所带来的心态微妙改变。
如果是曾经的我,遇到这件事绝对会特别矛盾纠结,不知该帮哪一边。
可现在的我没有这个困扰。
三哥那边如何另论,这个柳红英,我是绝对要收拾她的。
不管她到底是三哥的什么人,对三哥来说有多重要。
她瞧不起我,一再触碰我的底线,我留这种人过年吗?
倒不如说,这样的人对三哥来说越重要,往后对我越不利。
不等三哥即位那天,只说现在这会儿,她在三哥面前挑拨离间几句让他和我彻底反目,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于是,我微微眯起眼,对罗晚宁道:“还有这事?你具体和我说说,那柳红英是怎么强行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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