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在江南查案被那一群地方官员安排杀手暗杀的时候都没见他恼,现在莫名其妙和几个举子生什么气?
“没什么。”谢羡予语气淡漠,眼中的戾气却消散不开。
“那你现在做什么去?”
“讲学。”
“你手还流血呢!”
谢羡予低头一看,才发现掌心的血已经沾到了衣袖上,银灰色的云锦被几点血色晕染开来,刺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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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子们都等在了前堂,谢羡予晚了一刻钟才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右手缠上了一块锦帕,神色如常的开始讲学。
林晗等人来的稍晚,坐在了后面。
马崇山忍不住和林晗小声道:“从前听闻谢公子温润又仁善,可今日瞧着,怎么觉得他气势有些冷。”
林晗有些心惊的远远看一眼谢羡予,脸色泛白,方才他一瞬之间看到的谢羡予,比现在阴鸷百倍。
大概是他看错了。
一个时辰的讲学结束,谢羡予离开了族学,回了谢府。
马车在谢府门外停下,谢羡予下车,大步走进府内,庆安已经感觉到自家主子那阴沉的气势,全程吓的大气不敢出。
“叫许婉若来。”
谢羡予声音冷清,如万年寒窑。
庆安吓的一个哆嗦,立马应下:“是!”
庆安麻利儿的就跑了,直奔秋水院。
“表姑娘呢,快叫表姑娘。”
丁冬压低了声音道:“你小声些,姑娘正午睡呢。”
“公子让姑娘过去。”庆安着急的道。
丁冬也难得瞧着庆安这么着急,奇怪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公子今儿瞧着不高兴,你赶紧去叫就是了!”
丁冬也不敢耽误了,这才进屋去将婉若喊醒:“姑娘,姑娘。”
婉若朦朦胧胧的醒来:“嗯?”
“大公子让姑娘去松鹤园,姑娘先起吧。”
婉若皱眉,他怎么这么会折腾人?
丁冬小声道:“听庆安说,大公子瞧着不大高兴。”
他不高兴关她什么事?
婉若还是木着脸从床上爬起来了,她就是命苦,活该当受气包!
简单的梳妆之后,婉若便去了松鹤园。
“公子正在水榭书房呢,姑娘快进去吧。”
婉若站在了书房门外停顿了一下,想到他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触霉头,谨慎些,以免遭受无妄之灾。
她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进去,扬起笑:“表兄。”
谢羡予坐在圈椅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周身阴鸷的气势几乎压的整个屋子都叫人喘不上气。
婉若心脏倏地一紧,他怎么了?
他声音冷的没温度:“你有事瞒着我吗?”
婉若心跳加速,如寒芒在背。
她瞒着他的事太多了,她不知道他指哪一件。
她强自镇定:“没有,怎么了吗?”
他眼神却更阴冷了,右手指节在边几上敲了两下。
她才发现他右手缠着锦帕,隐隐渗透些鲜红的血色,她慌忙问:“你受伤了吗?”
“我今日在族学讲学,遇上一个叫林晗的举子。”他声音平静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
婉若眉心一跳,掌心都出了汗。
燕京城那么大,林晗还未入仕,和谢羡予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她万万没想到他们能撞见。
他阴沉的盯着她:“这枚香囊,他也有一个,你送的?”
她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手边,放着她送他的那枚香囊。
婉若面色微僵,喉头都干涩的发哑:“是。”
她又慌忙道:“这不是香囊,是药囊,我送他这个只是为了答谢他,他那日在湖边为我披衣,让我免去人前出丑的狼狈,我想谢他,见他是读书人,便送了这枚提神醒脑的药囊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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