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事关国土,怎能无关?”司徒文来到椅子前,一并收拾起散落在旁的文书。几息之后,方才缓缓坐下。“说吧,皇帝今日召你何事?”
“父亲有所不知,皇帝责令儿在三日之内筹集三百万两军饷。如今的国库别说三百万,就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我去哪里给他筹钱?这钱,谁能出谁出,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边说,司徒孝康边将账本呈于其父。
司徒文接过账本,随手放在一旁。“不必拿这些废纸给为父看。去年江州水患,你捞了不少吧?”司徒孝康正欲开口,司徒文却抬手打断。“还有,瑜州营的军饷你也没少克扣吧?别以为你和赵阔那点破事为父不知。这两年你卖官捞得银子哪去了?”
“父……”
“暨州灾情,你也捞了不少。别在这叫苦,为父昔日与你说的话,都忘了吗?”司徒文猛然一拍案台。吓得其子当即跪地俯首。
“父亲,这…这…”
“混账!”司徒文骤然起身,将身旁的文书尽数砸在司徒孝康脸上。“无论是文武之争,还是党派之争,都是政权争斗。就算有再大的分歧,也是大周朝堂内部的问题。
你可以买官卖官,也可以贪赃枉法;可以拉帮结派,也可以以权谋私。
但元武贼子入关,这是每个周人都无法接受,无法容忍的事。凉州军情,事关国土,事关边境。”
司徒文已经有很多年都未曾如此动怒了,这让身为其子的司徒孝康胆战心惊。
“把你的心肝掏出来,收拾收拾!给我记住了,咱们司徒家,世代生活在大周。为父不光是当朝大仲宰,更是土生土长的周人。
别忘了,你…也是周人。”
“是,是…是。父亲教训的是,儿知道错了。”司徒孝康不停地拜服,背后早已冷汗淋漓。
“把银子吐出来,倘若不够,就从府上出。账如何做,不用为父教你。
让那些戍边司的丘八吃好喝好,他们死不死,为父一点都不在乎。但是,大周的国土,不能丢。”
一夜过去,晨曦微露。
宇文逸的康州大营接连溃败,营内伤兵众多,士气低迷。
这对三军将士来说是莫大的打击,但对于宇文逸而言却是极佳的诱敌之象。
越是如此,待韩忠赶到,便越有可能西出绕后。宇文逸料想此举并不一定会得到元景帝的支持,毕竟如今的元武重心在其南部。
如是说秦王未至,那自己便将覆灭于此。若是如期而至,全歼了大周戍边司,那他宇文逸就是元武立国以来第一个攻陷凉州全境之人,甚至一战改变元帝的战略部署也未尝不可。
当宇文逸还在沙盘上演练之时,元武大都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不知道何时开始,关于他拥兵自重,不奉调令,功高盖主,妄想裂土封王的流言在整个元武京城内散播开来。
即便知晓是流言,却奈何越传越多,越传越真。此类信息对于领兵在外的武将而言,阴损无比。
自打宇文逸戍边东境以来,所立之功数不胜数,前些时日还全歼了凉州营数万精锐。在元武朝堂的影响力,可谓远超从前。
而元景帝闻得此讯,亦是对其称赞有加,各类送往康州的赏赐多如牛毛。而此事自然也让元武朝堂内的不少臣子眼红。
元武国,大都皇城内。
收到宇文逸送来的折子后,元景帝于偏殿召见了右相黄元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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