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侯爷,刺史大人还在筹集粮饷,并未随军前来。”
宁毅缓缓走出,脸上略有怒意。“黄世安领旨前来驰援,三军已到,粮饷未齐,这是办的哪门子差事?
还有,瑜州营虽非精锐,也不至于落魄如此,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毛云申等人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无奈。“王爷有所不知,瑜州营的军饷已经有多年未齐了。前几月,暨州灾情严重,瑜州也因此而受到波及,流民多不胜数,州内百姓苦不堪言。
瑜州灾情尚未了结,又获朝廷调令,现在莫说饷银,就算粮草也差之多矣。”
魏冉眼神凝重,眉头紧皱,这哪是来打仗的,这简直是来混口食的。“粮饷、军械暂且不谈,瑜州的兵甲怎得这副模样?”
毛云申面带无奈。“经历朝廷的三次裁撤,瑜州营内但凡青壮,早已另谋出路。侯爷,您别看这些兵卒老弱,他们依旧上得了战场,举得了刀兵。
这些人里面,大多参与过当年的北蛮一战,也大多是在那一战中落下伤残。即便这些兵卒不再精壮,可要说上阵杀敌,他们绝不会拖凉州营的后腿。”言罢,毛云申重重以礼。
此话一出,魏冉与宁毅竟皆沉默。当年北蛮南下,那一战打得可谓天崩地裂,伏尸千里。燕(北境)、瑜、贺、幽四州几乎十室九空,满天黄纸飘入雨下。
这些瑜州赶来驰援的兵卒,已然垂垂老矣,不负壮年。他们本应卸甲归田,却在定平告急之后,再次披甲上阵。
看着这些年迈伤残的老卒,徐平眼眶微红,心情难以言表。少壮之时,他们赴北境抵御蛮人入侵。垂暮之年,他们拖着伤残之躯,又奔赴西境抵御元武入侵。这样一群人,莫说军饷,就连饭都吃不饱。
“布政府那群尸位素餐的畜生,简直罪该万死!没有这些兵卒,他们哪有如今的锦衣玉食,哪有如今的家财万贯?司徒文,你是本朝最大的毒瘤。”魏冉忍无可忍,怒冲云霄。
宁毅眉头微皱,脸上同样阴沉无比。“魏侯,慎言!”
除去布政府,武政府也不乏一些该死之辈,军饷可不光是国税司一方能下黑手的。
看着远处魏冉和毛云申等人吵吵嚷嚷,瑜州营的一众步卒不明所以。他们误以为被凉州的将领瞧不上,竟然齐齐的跑上前来,跪地俯拜。“诸位将军请放心,咱们这些人虽然老弱,却也能提刀杀敌,绝不会丢了大周的脸面。”
“将军放心,我等依旧能战!”
魏冉眼眸泛红,赶忙上前将领头的几人扶起。“弟兄们,快快起来。你们身上的战创,就是大周的脸面。这个国家,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看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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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州营的兵甲虽老,却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他们为国家所做的贡献不可磨灭,为这片土地挥洒的热血永埋故土。
待瑜州营一众兵甲入关安顿好之后,魏冉连同宁毅带着徐平设宴款待了毛云申等人。
宴会上,众人倒也没有过多的寒暄,更多的还是对于此战的商讨和部署。
有了瑜州营的四万步卒,如今的关内已经九万兵马。为了最大限度发挥黑龙骑的优势,宁毅提出了藏兵的设想。
对此,魏冉倒也赞同。若是在攻城战胶灼之时,有三万精骑突袭,康州军必会被杀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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