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双方人马对峙在一起。黄世安眼角疯狂抽扯,心中怒火横生。“瑜州营有数万兵马,你以为凭你这几千营兵就能翻天?
徐平,退一步,大家都好。往后的每年,我可以给你算上一份。我与你说过,撕破脸了,你离不开瑜州。”
“黄世安啊黄世安,你可真会演戏!就连本使都差点被你感动了。”言罢,徐平缓缓走到院墙旁,随即,用力朝着裂缝处挥出一拳。几息之后,其内堆积的白银轰然倒塌。“啧啧啧!你可真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啊。就这些银子,连本使看着都眼红!”话到此处,徐平弯腰拾起一块银锭。“景平九年、武政府定饷。这白花花的军饷,本使还以为你全部用之于民了呢!”
听闻此言,黄世安咬牙切齿。“本官不想把事情做绝。徐平,每年三成,你就此离去,咱们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本使翻脸无情。”
“黄大人,你是在说笑吗?”言罢,徐平全身内劲骤然涌现,而后全力一掌,将裂痕扩散之处的银子尽数推翻。“这些可都是瑜州营将士们拿命换来的钱,是瑜州九郡百姓的血汗钱!!!
你简直狼心狗肺!!!”
闻言,黄世安勃然大怒。“徐平!今天杀了我黄世安,瑜州的百姓会拍手称快。明天找个理由杀了你这个巡察使,他们照样会拍手称快。
百姓目不识丁,懂得了什么是非对错?只要死的人比他们有钱,有权,有身份,那就够了。
本官贪得再多,那又如何?瑜州难道不比往年好吗?你以为换个人来瑜州,这里就干净了?就算干净得了三年五载,那么十年八年之后呢?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你懂得了什么?本官就算……”
“恶贱匹夫!你比之司徒文与萧如讳更加令人作呕!”言罢,徐平猛然拔出了腰间的碧城刀。“一边与我大谈朝堂昏暗,一边又痛哭百姓疾苦。一边叹息着国家溃烂,一边又收刮着民脂民膏。
上不思图报国恩,下不思仁善黎民。国之蠹虫,民之贼寇!心黑如墨,欲如涛海。
居高位而不思恤民,掌权柄却以利己肥家。搜刮污银,如狼吞虎噬;聚敛民财,似蚁聚蜂攒。
以公帑为私囊,以官爵作市贾。枉法徇私,克扣军饷。谄媚权贵,形如腐尸。狗贼,汝德之败坏,行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人神共愤!”
“徐平……你……你,你……”
“住口!蝇蛇鼠辈,贪得无厌,似汝这般畜牲,安敢在此嘤嘤狂吠。你有何狗脸去见瑜州的九郡百姓?
泱泱大周,数百年国祚,何曾出过似汝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竖子……你真要鱼死网破不成?本官不愿……”
未等黄世安说完,徐平大喝一声。“裴擒虎!给我拿下刺史府!!!”
闻讯,府衙外精骑迅速将此处包围,裴擒虎则领着玄甲卫朝向内院杀来。
一时间,整个刺史府内金铁交鸣。
看着玄甲卫肆意屠戮外堂的府兵,黄世安大惊失色。“徐平,本官乃当朝二品刺史,你无权在此拿我。”
闻言,徐平冷哼一声。“陛下授我便宜行事,如今你人赃并获,就算本使将你当场处决,亦是无妨。”言罢,徐平抬起手中长刀,摇指着黄世安。“你还不束手就擒。”
时间尚未过去许久,刺史府后院内,大批玄甲卫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后院围得水泄不通。
一众府兵围绕着黄世安,纷纷拔出手中佩刀。
徐平抬手一挥,双方瞬间短兵相接,喊杀声响彻府内。
刀兵的碰撞不断传来,引得内院火花四溅。数百名府兵怒吼着,挥刀砍向院内的玄甲卫。
见状,张掖满脸不屑,长刀挥砍,只几息时间,便有数人倒下。
半炷香过去,外堂的府兵便已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啊!!”一位府兵统领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击飞数丈之远。
徐平侧目看去,但见裴擒虎首当其冲的闯了进来。“老大!”
他正欲开口,却闻府外马蹄声声,兵丁的呼喊之语此起彼伏。
“不好,是瑜州营的兵马来了。”宇文萧翻身而起,站至院墙之上。
闻言,徐平眉头紧锁。“若是毛云申领兵前来则无妨。人赃俱获,他若是知道了黄世安的所作所为,恐怕比咱们更想宰了他。”说到此处,徐平又微微摇头。“他应该还在府牢,恐怕不是他。”
宇文萧点了点头,而后侧目看向不远处的黄世安。“是你提前调兵了?
世子,咱们带上他撤吧。”
“哈哈哈哈哈!”闻言,黄世安嘴角缓缓扬起,亦如两人对饮时的那般。“贤侄啊贤侄,想清剿刺史府,你恐怕来不及了。”
府衙内还有数百名府兵,要在瑜州营包围之前肃清,该是不可行。想到此处,徐平看着黄世安,双眸微微凝起。
当是猜到了徐平的心思,黄世安笑着说道:“贤侄啊,你也别想着拿我做挡箭牌来撤离府衙。一旦我被你擒获,那就随时都有可能交代一切。
只要这些事情被查实,所有人都难逃罪责。我要是被你拿下了,他们恐怕巴不得我死。”
如今人赃并获,这是拿下黄世安的最好机会。要是此时率军撤离,一切可就回到原点了。
徐平掏出怀中的天子令看了一眼,而后高举于顶。“帝令在此,见令如见陛下,尔等还不放下刀兵。”
得见此令,一众府兵面面相觑。
“在场的没有谁是干净的,往日里你们拿的银子少吗?”见状,黄世安赶忙大喝一声。“徐平,事已至此,你就别费心机了。
你就此离去,今日府内之事,全当没有发生过。”
“擒贼先擒王,张掖,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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