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下官看,岳山以南的谷楊郡乃上佳之地。谷楊城广人稀,且地势平坦,用于大军驻扎当为合适。”
“王爷,这位是?”徐平侧目而视,语气也生冷了几分。
“下官岳山郡内使令陈济,见过大周镇南将军。”言罢,陈济躬身施礼。
“呵呵!”徐平摇头叹息。“军师,人家对咱们可是百般防备啊。若要率军驻扎在谷楊郡,徐某又何必来岳山?
数万大军来回折腾,陈内使是在拿徐某开玩笑吗?”
“这……”至飞云入境,关内以南二百里便是谷楊,徐平这么一说,陈济顿时有些语塞。
见状,陆铮摇了摇纸扇,而后缓缓站起身来。“大将军,依陆某看,咱们不如就在城外扎营吧。免得扰了各郡的城中百姓,还让人诸多忌惮。
出征在外,也不必强求。免得叫岳王爷难办。”
“告辞了!”徐平骤然起身。
“且慢!”姜安民亦是随之起身。“徐将军何出此言?周梁结盟乃国之大计,本王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雍城距此仍有数百里路遥,可休息几日在行前往。”
姜安民为人刚正且不善变通,这倒是个很好的破绽。看来,陆铮所谋划的,这第一步算是落子了。
念及此处,徐平却佯作不悦。“王爷大可不必。即便你无此意,也难保下面人不会议论。
徐某初入大梁,尚未有尺寸之功。未免日后周梁有隔阂,还是免了吧。”言罢,徐平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
几息过去,徐平心头泛起了嘀咕。姜安民在搞鸡毛?再不拦住就得出府了?
“不致如此,不致如此啊。徐将军还请留步。”犹豫再三,姜安民最终还是上前将之拦下。“并非不放心,雍城地稀物薄,用作驻军并非最佳之处。
它与岳林相近,与岳山亦是比邻,在雍城驻军亦有颇多优势。
既然徐将军不嫌城小,那便率军入雍城暂驻,本王立刻差人送来大令。”
“不会太为难王爷吧?”徐平故作诧异。
见其如此神态,姜安民暗叹口气。“不为难,这有何为难。就甘州战事,你我尚未详谈,何不入内堂一叙?”
“王爷请。”徐平抬手示意。
“请……”
两人再次步入屋内。
……
而此时的神京,司徒府内,司徒娴韵正欲出门,却被纪允拦住。“有事说事,你是皇子,拦人车驾是极其失礼之举。怎么,从小在宫里老夫子没有教过你吗?”
“娴韵,这是我从东卢弄来的胭脂,费了不少精力。今日来此,一是为赠礼,二是邀你同游。”说着,纪允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对方。“听闻城西来了许多新奇之物,不如你我一同前去瞧瞧。”
接过锦盒,司徒娴韵将之扔给了身旁的婢女。“七殿下赏你的,收好。”言罢,她拂袖一挥,迈步朝着马车走去。
见对方这般态度,纪允眉头一皱,而后又强挤出几分笑意。“你若是不喜欢,我那还有别的。”
“喜不喜欢要看是谁送的,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不懂?简直无趣。闪开。”司徒娴韵余光扫了他一眼,神色也随之变得阴冷。
“你这是何意?哼,再有不到一年你便是我七王府的人。如今这般做态,是诚心让我难堪吗?”话到此处,纪允收起脸上的笑意,抬手便将人拦下。“司徒娴韵,收起你的高高在上,本皇子可不吃这套。”
不到一年么?听闻此言,司徒娴韵罕见的皱起了眉头。事情有些麻烦,看样子得和爷爷谈一谈了。
见她不接话,纪允的脸色愈发阴沉。两人也算从小一块长大,自打徐平回京,对方似乎对自己很是疏远。司徒文虽然说过,但徐平驻军大梁,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京。
更遑论隆圣帝已经给了自己暗示,司徒娴韵将来是要嫁入王府之人。如今这般,倒叫人实属下不来台。
想到此处,纪允的语气也变得不再和善。“怎么,人在京城,心在大梁?你还是省省吧,明年就会有赐婚的圣旨。”
“二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司徒娴韵无语的摇了摇头。“连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都分不清楚。
你要不是身上流着一半司徒家的血,早已沦为废子。”
“你说什么?”听闻司徒娴韵这番话,纪允脸色骤变。“放肆!你以为你是谁?”
“秋儿,送七殿下回府。他若不走,就打断腿了抬回去。”言罢,司徒娴韵跃上马车而去。“纪允,你能在此与我说话不是因为你是皇子,没有司徒府你什么都不是。
无知蠢货……”
看着她远去的车驾,纪允满脸的阴沉。
“请吧,七殿下。”正当他双拳紧握,秋儿悄然出现在其身后。
“给脸不要脸,咱们走着瞧……”纪允暗怒不已,心中的恨意也愈发强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