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安凝霜将剑缓缓收起。“果然和姐夫说的一模一样。”
“徐沧说了什么?”司徒孝怜骤然转身。
“姐夫说你一定会说事情和你无关,让我把话带到即可,你自会想办法解决。”言罢,安凝霜露出一抹嘲弄。“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怪得了谁?
当初,姐夫在北门等了你一整宿,事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怨他?”
听闻此言,往日的回忆涌上心头,司徒孝怜眼中闪过一抹怀念。“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但拖不了太久,纪凌是什么人徐沧比我更清楚,最多一年半。”
“纪允真是皇帝亲生的?”安凝霜冷不丁的问道。“那年的除夕庙会,你可是……”
“住口!休得在此胡言。”司徒孝怜厉声呵斥。“你现在说这些有何意义?是想羞辱我吗?”
见对方神色有变,安凝霜笑着摊了摊手。“破了身子的女人纪凌居然也要,他倒是想得开。
在姐夫和司徒府之间,你最终选择了司徒府。
不就是天下大乱吗?
小侄子若是出事了,你看姐夫会不会举兵造反。司徒孝怜,你当初若坚定不已,北境的刀兵同样会为你而举。
枉你聪明绝顶,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还是说,你觉得姐夫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你啊,从始至终都不懂他。也难怪靖北王妃是我姐姐,而不是……”
“纪隆圣要的是司徒府的态度。”司徒孝怜脸色微白,眼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韩忠威震六国,蛮狗虎视眈眈,你以为造反是好事吗?
历朝历代,有几个藩王造反成功的?”
“看吧!这就是你和我姐姐的区别。”安凝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是想太多。
谁说造反一定要成功?打就完了,谁怕谁?
纪凌都不怕,我北境会怕吗?这江山又不是姐夫的,丢了也就丢了,管他呢。
再说了,你以为嫁给纪凌之后就万事大吉了?也不看看齐王是怎么死的,齐王府是怎么灭的?
姐夫和张启圣扶持他的时候,他是如何承诺的?兑现了吗?
兵甲案还不是因为先太子?孩子那么小,还是个庶出,他放过了吗?姐夫就是看出他不是个好货,这才三番五次劝张启圣不要趟这个浑水。
如今可好?一把年纪了,女儿和外孙一并横尸街头。司徒府严重分割着皇权,这把刀迟早落你们头上。”
“……”听完此言,司徒孝怜内心久久不得平静,心底深处的不安也是愈发浓烈。
“司徒孝怜,本姑娘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司徒府的未来,不是你可以左右的。纪凌不是先帝,他没那么仁慈。”言罢,安凝霜一跃而起。
见她离去,司徒孝怜眼神一凝。“这些话是徐沧说的吧,你可说不出这些。”
闻言,安凝霜驻足在树干之上。“是谁说的重要吗?对了,姐夫还有句话要我转告于你。”
“他就不能自己来见我?”司徒孝怜罕见的一丝怒意。
“喂喂喂!你可是皇帝的妃子。”安凝霜笑着回道。
“他会在意这个?”闻言,司徒孝怜亦是满脸不屑。
“司徒孝怜,姐夫让我告诉你,若是真到那一步,他会毫不犹豫的宰了你儿子,而且是亲自出手。
走了!再也不见!”安凝霜的身影缓缓消失在林中。
看着对方远去,司徒孝怜瘫软在地,眼角也随之流出一抹清泪。并非不想,亦非顾忌。那一夜,她被锁在了暗房,根本就去不了北门……
晃眼一日过去。
析津北大营,徐平与姜云裳对坐于帅帐之内。
看着对方疲惫不堪的模样,徐平为其唤来一杯热茶。“时间紧迫,我也就不与你过多寒暄,陈州的局势你可知晓?”
闻言,姜云裳微微摇头。“你将我安置在雍城,里外都是你的人,我又怎能有所耳闻?不必试探,直言吧。”
“陈州,已全境沦陷……”徐平眉头随之皱起。
“什么?”姜云裳大惊,连带着手中茶杯也摔落在地。“陈王叔雄踞多年,怎会败得如此之快?”
徐平摇头轻叹。“这个怨不得他。顾应痕迟迟不肯发兵,等他出兵之际,陈州已经丢了大半。
姜尚武与慕容烈在庐原一战,其部精锐几乎尽丧,连带着盛安也丢了。”
姜云裳神色凝重。“此贼就是大梁的千古罪人,若非是他,梁国怎会祸乱至此。”
“此话不必再说。”徐平摆了摆手。“现如今,大梁朝内的求和之声愈发高涨,周信也已告病在家。我需要你帮忙稳住朝局,大梁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元武和谈。”
“我?我若有这能力还会坐在此处与你言谈?”姜云裳斜眼一白。
“你没有,你皇兄有。纸笔在此,你当修书给梁宣帝昔日的近臣。姜云裳,你可是先帝的亲妹,你的话,对于这些摇摆不定的人应当有些作用。
求和不过是苟延残喘,一旦慕容烈稳固陈州,吴青峰本土作战的优势可就没了。
到那时,大梁亡国也已不远。你又如何报仇雪恨?顾应痕这条老狗可是随时都能投靠元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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