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维莱特和荧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芙宁娜已经来到了歌剧院之中。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了歌剧院最高的那个位置上,然后便一只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等待着接下来的演出。
其实说句实话,现在的她本身是没什么心情去看表演的,但...人设终归是要保持的。
更何况...看表演从本质上来说也算做是一种分散注意力的行为。
通过将自己的身心放在那舞台之上,她可以暂时忘却那些民众对她投来的怀疑目光,暂时忘却来自那维莱特的怀疑。
然后...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等待时间流逝,等待「镜子中的自己」来解决这一切。
她并没有对那维莱特撒谎,她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或者说,因为「镜子中的自己」的承诺,她的计划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至于那些信息...她是真的不知道。
说句有些不太好听的话,如果说她要是真的知道这一切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她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无助了。
就在芙宁娜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舞台上的幕布被缓缓拉开,一场标准的枫丹歌剧就此开始。
或许是因为先前常明亲自参与了枫丹歌剧艺术节的原因,这一段时间以来,枫丹的剧作家们都在创作新的歌剧。
常明的行为就好像给这个已经陷入了死寂的市场重新注入了活力一样,原本一个月都见不到一场的歌剧现在基本每天都有一场。
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审判的情况下。
这对于芙宁娜来说自然算作是好事,无论是打发时间还是分散注意力...在歌剧院当中度过自然是极好的。
只不过...
哪怕是在这里,哪怕是她坐在了整个歌剧院之中最高的那个位置上,哪怕是眼前的表演已经彻底开场......
她还是要忍受那些怀疑的目光。
除非芙宁娜能与世隔绝,不然不可能不被别人用这种目光来审视的。
但她又不可能就这么缩在沫芒宫里面,将自己与外界完全封闭,然后就这么等着「镜子中的自己」来解决问题。
因为这样不仅不会带给她安宁与平静,反而只会带给自己更多的麻烦。
她只不过是和往常一样保持着平静,露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都要遭受这么多的怀疑,甚至于自己的审判官都要怀疑自己...
她都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表现出来逃避问题的姿态,他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会变成什么样。
......
说是在看歌剧,但芙宁娜的心思完全不在歌剧之上。
她还是和昨天晚上一样,在安安静静的琢磨着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接下来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样的。
不知不觉间,歌剧的上半幕已经结束了,进入了传统的半个小时的幕间休息。
而在这个时候,芙宁娜听到了坐在她正下方的几个人之间的谈话。
“你说...芙宁娜大人真的会有解决预言的办法吗?”
“应该有吧?不然她不可能就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看表演。枫丹若是毁灭,她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着急。”
“可是...常明大人就是因为她的计划而失踪了啊?”
“对啊,你这话说的还真是可笑,她是会比我们着急没错,但她连自己的辅政官都救不了啊,她怎么救我们?”
“嘘!你说这种话不怕被特巡队抓走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连逐影庭的员工都有这么想的,我为什么不能说?”
......
听到这三人之间的争论,芙宁娜微微闭上双眸,随后便快速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少女那依旧颤抖的手却在此刻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对于芙宁娜来说,这些话语就像是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口。
痛。
真的很痛。
明明她一直在努力的探究预言的真相,明明她一直在努力,可是...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理解自己呢?
芙宁娜想不明白。
她就这样沉默着低下头,坐在那看起来高高在上的座位上,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是在强忍着泪水不流下来。
沉默良久,少女最终在幕间休息的最后五分钟缓缓站起,拿起了自己放在座位边上的「静水流涌之辉」,离开了歌剧院。
她现在有了一种很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就是去常明的办公室里面,把那只备受自己喜爱的小三花抱出来,陪着她在外面喝一次没有常驻嘉宾的下午茶。
......
芙宁娜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抱着小三花去外面喝下午茶。
其一是有些过于招摇,其二便是...她在吃了常明亲手制作的蛋糕与亲手沏的红茶后,她便觉得其他的甜点与红茶索然无味。
与其让自己的身体与心灵同时遭受折磨,还不如让自己安安静静的待在常明的办公室里面。
至少这样...能够让常明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自己。
看着眼前对毛线团兴致缺缺的小三花,芙宁娜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
“不是说小猫都喜欢毛线团吗?”
芙宁娜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小三花,而它则是叼起毛线球,轻轻一跃便落在了常明平常坐着的位置上。
“?”
芙宁娜有些疑惑的看着小三花逐渐开始玩起了毛线球,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也在想他吗?”
少女微微低下头,小声的说道:
“我也想...”
此时此刻的芙宁娜还不知道,一场以沫芒宫、刺玫会、愚人众以及外来的旅行者所凝聚的风暴...正在朝着她悄然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