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人一番哭诉,最终说来说去,还是在五味楼门口的那一番说辞,顺便说了一下践踏伍悦的话。
无非就是觉得伍悦是女子,不配拥有伍柳氏大儿子留下来的酒楼,应该将酒楼归还给伍家。而且,伍悦自己在上京吃香喝辣的,不顾一大家子人艰难度日。
伍柳氏最后还假惺惺的说了一句,“官老爷啊,我们也没有想要抢酒楼的意思,只是我们一大家子为了找他们父女,家里的积蓄都已经花光了。我们以为他们在哪里受苦受难,结果却在上京过富贵人生。”
林逐云听着这一番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算这件事情是真的,人家父女俩也没有想要你们找的意思。结果你们钱花完了,转头就要侵占人家的财产?实在是强盗行径。
在伍家人说完之后,袁念容柔声说道:“任大人,我们北晟注重孝道,我看伍家人一身打扮,就知道他们的生活定然不易。”
“面露饥色,一身风霜。再看看伍掌柜的光鲜亮丽,我觉得伍掌柜不如帮助帮助自家人,亲人在世,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
“都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想令尊在弥留之际,肯定会很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孝敬父母,友爱兄弟。”
袁念容说完之后,伍柳氏又抹着泪说了一句,“我家老大最是孝顺了,他那么长时间不见我们,肯定会有想念我们。”
“儿啊,你怎么不再等等我们。”伍柳氏说完,一拍大腿,干嚎了起来。
坐在堂上的任定看着这喧闹的场面,揉了揉眉心。他在上京任职,极少遇到这样哭嚎的村妇。
他拍了拍惊堂木,伍柳氏在旁人的提醒下才停止了哭嚎。
伍悦看了看坐在她这一边的林逐云和裴远深,深知这是她的机会。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好的话,往后她站在这个公堂上,肯定没有胜算。
袁大小姐今日一下车就对她发难,在公堂之上也偏帮着的伍家人。
几瞬之间,伍悦心里面已然有了想法。
她冷声说道:“不知全貌,不予置评的道理。我想袁大小姐应该比我清楚,不是我不愿意尽孝道,而是我和我的父亲,已经被伍家除族,还写了断亲书。”
“除了伍这个姓氏,我跟伍家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尽孝道。当初是他们自己将我们赶出家门,还在断亲书上面画押了,现在说寻找我们父女两花光了积蓄不觉得可笑吗?”
伍柳氏着急辩解,“我们就是想吓唬一下你们,谁知道你们还当真了,气性真大。”
“是啊,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哪怕他们吓唬你们的事情做错了,但他们也找了你们那么多年,说不定他们是真的想要诚心悔过的。”袁念容在一旁帮腔。
伍悦抬手制止,“多谢袁大小姐想要让我们合家欢的好意,但是之前在伍家的日子,我是不愿意再做了。”
“我和我父亲在被伍家赶出家门之前,我每日要负责家里面所有的活计,做饭、劈柴、挑水、洗衣、喂养家畜,直到现在,哪怕我常年保养着自己的手,每到冬日它还是疼痛难忍。”
“而我的父亲,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一个人做了家里面五个人的活计,起早贪黑,干得最多,吃得最差,身子早就被亏空了。所以,哪怕后来开了五味楼,有了钱财保养身子,但还是早早的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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