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芍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躲避他霸道至极的攻势。
男人却将她的腰桎梏得更紧,令她不自觉产生一种插翅难逃的慌乱。
裴渡的性情明明是那样的冰冷,犹如雪山之巅的凛冽寒风。
他的吻却是滚烫而炙热的,将主导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掌控她的一切。
江晚芍被他吻得头脑昏沉,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
多亏男人扶在她腰上的大掌,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晕晕乎乎睁开眼,只瞧见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
裴渡的睫毛乌黑浓密,颤动之间,显露出浓重的水色。
江晚芍脑中飞速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念头。
裴渡忽然吻她,是不是因为,不愿被她发现他的眼泪?
唇舌碾磨间,有水声肆意扩散。
响在马车这般还算封闭的环境中,分外暧昧。
江晚芍听得浑身酥软,好不容易才抬起手。
轻柔地抚上男人绯红的眼尾,抹去那一点水意。
“阿渡哥哥……不要哭……”
趁着唇舌相离的间隙,她好不容易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只是那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柔媚甜腻,仿佛融化了的蜜糖。
她自己听到耳中都觉得脸热心跳,更不敢去瞧裴渡的脸色。
裴渡的动作顿了一瞬,俯身贴近她的耳畔。
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白嫩的耳垂和颈窝,引得她情不自禁瑟缩。
“没有哭,芍儿。”
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般的钩子。
勾的她愈发沉迷。
裴渡的大掌忽然动了,不费什么力气便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嗓音醇厚,带着丝丝引诱的意味。
“芍儿,还要不要亲?”
江晚芍睁开水雾迷蒙的眸子,娇嗔般瞪向男人。
裴渡亲的她很舒服,她……自然是想的。
只是这话怎么能由自己来说?
这男人若是想,直接继续不就好了。
葱尖一般白嫩的手指抓紧了裴渡的衣袍,实在是说不出口。
索性咬了咬红肿的唇。
“不、不要了……你放我下去。”
裴渡低低轻笑,“真的?”
不等她再回答,大掌已经摁着她的后颈,再次压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驶入摄政王府,下人们极有眼色的四散退下。
“还能自己走吗?”
男人喑哑的嗓音贴着耳畔灌入。
惹得江晚芍刚褪去热度的小脸又一次红透。
“当然能……”
她推开裴渡轻揽在她腰间的手,如往常一般站了起来。
下一瞬,她就觉得浑身酸软,几乎要倒下去。
裴渡的大掌适时接住了她,把人重新揽进自己的怀中。
“看来芍儿还是需要歇息片刻。”
江晚芍恨恨捶了下他的胸膛,只是力道在男人看来和挠痒并无区别。
被男人抱在怀中,稳步走进内院时,她仍是不明所以。
明明是裴渡掌控的吻,她只是被动承受。
为何最终,裴渡一副神清气爽的餍足模样,她却累的浑身发软?
“父亲,母亲!”
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裴怀澈手持一柄与他小身板显然截然不同的长剑,神色欣喜。
飞跑起来,几步便到了二人身前。
他显然是正在练剑,急急赶过来的,白净的小脸上还有些汗水。
裴渡面色一寒,“守礼。”
裴怀澈小脸上灿烂的笑容未减,小身板利落地俯身行礼。
江晚芍觉得在孩子面前,被夫君这样抱着实在是有些异样。
偏偏裴渡这个嘴上说着守礼的人一点也不觉得。
“夫君,让我下去。”
她在裴渡耳边轻声道。
裴渡却只瞧着面前的儿子,不为所动。
“去演武场候着,我将你母亲送回房中后,便去检验你今日所学。”
“是!”裴怀澈扬了扬小脸,脚步却没动。
“母亲,您可是身子不适?”
江晚芍在袖子的遮掩下,重重戳了下男人的胸膛。
男人恍若未觉,抱着她的有力手臂纹丝未动。
她只好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只是有些累了,怀澈不必担心。”
裴怀澈乖乖点了点头。
可下一瞬,他的小脸又涌上几分心疼。
“母亲,您的嘴唇怎么了?”
注意到他的视线,江晚芍才后知后觉想起。
自己的唇或许是已经被裴渡吻的红肿。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被蚊虫叮到了。”
她抬手掩了掩唇,瞧着裴怀澈又急又担心的模样,心软成一片。
这样乖巧可爱的孩子,她从前到底是怎样忍住,没有每天抱在怀里摸摸头的?
“怀澈乖,先去演武场练习吧。”
天寒地冻的冬日,竟也有蚊虫吗?
不识好歹的蚊虫,竟敢叮咬母亲,他今夜定要去母亲房中燃香驱虫。
裴怀澈收回若有所思的视线,用力点了点头,迈着小短腿飞快消失在转角处。
…………
演武场。
裴怀澈将今日所学招式尽数使出,收剑立定。
垂下目光,有几分忐忑地等待着父亲的评价。
“招式虽猛,灵动不足。”
裴渡眉目冷沉,几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腕亲自指点不足。
“倘若背后遭袭,便要以此应对。”
父亲仅仅指点了一遍,裴怀澈便觉得今日困扰他多时的那个招式,此刻在脑海中骤然明晰。
双眸一亮,他忍不住惊喜。
“多谢父亲指点,孩儿明白。”
他年纪虽小,却因天赋奇佳,已被当朝大将军收为关门弟子。
尽管如此,他知道父亲的身手与大将军相比,其实更胜一筹。
父亲对于他,便是仰望难及的巍峨高山。
他日日勤学苦练,很大一部分是不愿让父亲母亲失望。
不愿让他们认为,将他当做亲生之子抚养是错误的决定。
“习武不可冒进,尽力而为即可。”
裴渡面色柔和了些,眼中展露欣赏之色。
“今日到此为止,去用晚膳吧。”
裴怀澈点点头,恭敬行礼后迈步离去。
裴渡收回视线,沿着景色甚美的小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芍儿便不愿意见到怀澈,更不愿见他。
于是三人便各自在院中用膳,各自冷清。
裴怀澈只是个几岁的孩童,却从未向他吐露过一句怨言。
只有眸中藏不住的渴望告诉他,他也想如其他同龄伙伴那般,有疼爱他的父母。
至少,是能在同一桌边用膳的一家人。
可他却无法为怀澈做到,因为那也是他求而不得的。
前方的院落中忽然传来几句喧哗。
裴渡抬眸望向自己的院落,剑眉微拧。
“大人。”
影卫忽然现身,俯身跪地。
“擅闯您院中的人,杀无赦,可现在是要王妃带人闯的,是否还要……”
裴渡眉心微微一跳,嗓音森冷。
“滚。”
芍儿是他裴渡的妻子,怎么有人敢将她和那些规矩联系起来。
自己身边的影卫,是不是该换换了。
“是。”
影卫忽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擦着冷汗默默隐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