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芍这才辨认出,这个被砸进门内的人,便是那花魁芙蓉。
说是辨认,因为此时的芙蓉脸上,已经尽是血迹。
将那花容月貌的小脸弄得很是可怕。
黑袍人手掌一动,伴随着咔吧一声,芙蓉骤然睁开了眼。
弄清眼下的情景时,她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摄政王大人,蓉儿知道错了,我不该在王妃面前胡言乱语……”
“我只是听说王妃视您若仇敌,便想借今日的机会,替您试探一下王妃……”
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想从地牢中解救的人。
说那些只不过是试图诱导江晚芍,好让她说一些背叛摄政王大人的话而已。
哪知道,这江晚芍竟和传闻中的截然不同。
“你的手倒是很长。”
裴渡的嗓音低沉,冷的像是淬了冰。
芙蓉忍不住心悸,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以为,自己好歹是逍遥楼的新任管理者。
只是对摄政王大人的王妃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总不会落得什么惩罚。
可是摄政王现在的语气她清楚的很,分明是起了杀心。
冷沉沉的威压像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将她彻底没过。
芙蓉浑身都在颤抖,咬唇支撑着身体,转向江晚芍。
“王妃,蓉儿错了,蓉儿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话。”
“求您放过蓉儿这一次吧,从今以后,蓉儿愿为王妃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说着,她慌慌张张磕下头去,一下一下,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沉重。
“真吵,拖出去吧。”
裴渡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她,声线颇有些慵懒,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他让抱剑弄醒芙蓉,也只不过是让她给芍儿磕头认错而已。
至于认了错,自然便该接受自作主张的惩罚了。
“等等。”江晚芍忽然出声。
黑袍人拖着芙蓉向外的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夫君,留她一命吧。”
江晚芍回头,软声为芙蓉求情。
“她说的话,我并不介怀。”
芙蓉固然是有些猖狂,但能被裴渡委以管理逍遥楼的职责,必然是极有能力的。
不必因为几句话,便废了培养许久的心血。
更何况,她已经知晓裴渡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心思。
裴渡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瞬,终究拒绝不了她的意思。
他不愿芍儿将他看作冷血无情的嗜杀之人。
“废去武功,再无下次。”
芙蓉一怔,慌忙重新跪下。
“谢摄政王大人,谢王妃,蓉儿以性命担保,绝无下次。”
抱剑朝裴渡和江晚芍分别俯首,重新将芙蓉拎了出去。
毕竟,废去武功的场面血腥,大人一定是不愿让王妃见到的。
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江晚芍有些好奇道,“这个黑袍人是谁?好生神秘。”
从气场上看,活脱脱是位活阎王,居然能对裴渡言听计从。
“他名唤抱剑,前些日在江南执行任务,所以你一直未见到他。”
江晚芍点点头,方才他们提及南下巡盐,想来是很重要的任务。
“那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
裴渡勾唇,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一缕散下的发丝拨到耳后。
“因为他的真实身份不便示人。”
江晚芍会意般笑了,“也就是说,脱下这身黑袍,抱剑还有另一重身份。”
“那是否能说,抱剑可以是这南夏国的任何一个人?”
裴渡的黑眸流露出一丝赞赏,他的芍儿,还是那般聪颖。
“想知道他是谁吗,他是……”
“不想!”
江晚芍连忙打断他,细细的眉皱起,有些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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