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丰腴的手臂上,尽是累累伤痕。
“王妃,玉娘求您收留!
我和孩子,在这王府中为您当牛做马,也好过在外被人肆意磋磨!”
玉娘说着,又频频磕下头去。
光滑的额头,很快便见了血。
江晚芍面露不忍,连忙唤住她。
府内多一个粗使丫头,应该没什么事吧。
瞧着这玉娘,说话时情真意切,身上的伤疤也是做不了假的。
正犹豫着,门外忽然闪进一名白衣横刀的女子。
面容素淡,清冷无比,正是素霜。
平日,裴渡让她贴身作为江晚芍的影卫,无事绝不轻易出现。
她跪地行礼,语气严肃。
“王妃,王府重地,不可轻留外人,请王妃三思。”
“草民并非恶人,京郊所有的百姓,都可以为玉娘作证。
求王妃开恩,给我养大孩子的机会——”
玉娘哭的梨花带雨,话却戛然而止。
因为素霜的刀,转瞬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素霜冷冷道。
“请王妃慎重。”
若是玉娘孤身一人,江晚芍也许不会收留。
可她说,她的女儿尚在襁褓之中。
若将她送回小贩之处,对玉娘是一种残忍,对那小小的孩子更是。
江晚芍叹了口气,求情般看向素霜。
“看在她女儿的份上,只让她在府中做粗使丫头,可好?”
素霜没再言语,冷冷看她一眼,收了刀,身影又一次消失。
………
夜深,万籁俱寂。
榻上的女人却仿佛睡得不甚安详。
瀑布般的青丝披散,小脸潮红,好看的眉头紧紧皱着。
应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喝了那么多天的汤药,终于又起了一次用处。
江晚芍模模糊糊想着。
“裴渡,原来你竟然是这般心思歹毒之人!”
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尖锐地响起,“锦书哥哥有什么错,你为什么非要除掉他不可?”
面前的裴渡薄唇紧抿,黑眸幽暗不明。
沉默半晌,他动了动唇,像是有些艰难地张口。
“芍儿,那你为什么非要见他不可?”
“锦书哥哥是我青梅竹马的伙伴,时常见面有何不可,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般龌龊?”
裴渡的眸光渐渐黯然,归于熄灭。
“深更半夜共处一室,也是正常的吗?”
他的嗓音喑哑的厉害,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
“裴渡,你监视我?”
江晚芍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
“我果真没看错你,卑鄙,无耻!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江晚芍震惊于自己那时的言论。
自己怎么能这样说呢?
成亲之后,本就不应和外男私下会面,更何况……是在夜晚呢?
裴渡的睫羽微微颤动,眼尾也渐渐晕出一抹绯红。
像是生生被她气急了。
“当初我就应该听从母亲的安排,嫁给那礼部张尚书的公子,若重来一次,我宁死也不肯去求皇上赐婚!”
江晚芍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轻哼一声,便坐在了软凳之上。
裴渡呼吸沉重,沉沉看了她半晌,忽然伸手向怀中摸去。
这是要拿什么?
江晚芍有些奇怪,按正常人的脑回路,恐怕要拿出什么威胁一下红杏出墙的妻子。
谁知,面前的男人展开手掌。
其中静静躺着的,竟然是一只通体碧玉的簪子。
“芍儿。”
裴渡低低唤了声。
“这是我为你雕琢的玉簪,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像是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的触碰,裴渡将那玉簪轻轻放在了她的手边。
江晚芍有些懵逼,又对记忆中这位两三年前的裴渡有些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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