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纯白的衣衫,已经大半被鲜血染红。
他的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百丈深渊。
“我知道烟罗心悦于你,所以我虽心有不甘,可还是选择了放弃。”
江云寒又上前了一步,疯魔一般喃喃低语着。
“可你,为什么又将烟罗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为什么,又看着她为你去死?”
就在昨日下午,逍遥楼前,花魁烟罗为救当朝摄政王裴渡,以身抵挡刺客,壮烈身死的消息,一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
他吐了口血,声音嘶哑。
“江云寒,烟罗只是我手下的死士,我同你说过许多遍了。”
“胡说!”
江云寒目眦欲裂,“烟罗亲口和我说过,她喜欢的人是你!”
“裴渡,我如何不知道你,自从你来到相府,就将一切从我身上抢走!
父亲的关注,妹妹的欢心,高高在上的官位……
你嫉妒我,所以,你连我最爱的女人都要抢走!”
他闭了闭眼,大约是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但他仍咬着牙向江云寒解释。
江云寒是芍儿最在意的亲人之一,他不能让江云寒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从来没有嫉妒过你,我真心爱慕芍儿,芍儿也知晓,我同你喜欢的烟罗并无更多关联……”
“芍儿?”江云寒冷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我和你,你觉得我的亲妹妹会更信谁?”
“我同芍儿说了许多次你和烟罗的苟且之事,你猜如何?她终究是相信我了。”
江云寒肆无忌惮的大笑声随之传来。
秋夜的雨水很冷,却远没有他那时的心冷。
他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将深入泥土的剑拔出。
抬眸盯着江云寒,一字一顿道,“你对芍儿说什么了?”
虽然已经模模糊糊知道答案,但他还是要听到江云寒亲口说出来。
江云寒轻笑了一声,像是忽然说到了他很喜欢的话题。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去乡下找人给了些钱,叫他们充当邻居作证,说裴怀澈就是你裴渡的私生子。”
“最信任的哥哥,带着一些痛哭流涕的证人来到自己面前,你说芍儿可能不相信吗?”
江云寒得意的笑了几声,接着道。
“好生安慰之后,我便又说了,亲眼见到你与烟罗行苟且之事,一怒之下才查出这些真相。”
听到这些,他的脑中嗡嗡作响,一股剧痛从心脏处蔓延,疾速传遍四肢百骸。
他痛苦地弯下了身子,竭力不让自己狼狈地摔倒在地。
江云寒走到了他面前,剑尖挑起他的下巴。
倨傲的神情在雨水的冲刷中愈发扭曲。
“裴渡,这副落水狗般的神情真适合你,我真想多欣赏一会儿。”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江云寒在他身前蹲下,瞪大眼睛瞧他。
像是要把他万念俱灰的模样印刻在脑海里。
“当年你武功尽失,是因为父亲派你去做那些脏活时,故意少说了对方人手的数量。
本想让你直接死在那的,谁承想,你居然顽强地滚回了相府。”
“于是我只好第二次出手,给你一本做了手脚的功法,让你每月月中痛苦不堪,直到死去。”
半晌,江云寒忽然皱起了眉。
“裴渡,你怎么没反应?”
可是他能有什么反应,这些,他早便知晓。
可江景贤和江云寒,是芍儿在这世上仅存的血亲。
他只能隐忍,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脱离相府的掌控。
他成功了,他只想要同芍儿好好在一起。
对上他黑沉到透着死寂的眸子,江云寒像是有片刻的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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