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板上一颗山楂竟是凌空而起,飞速袭向那寒光闪闪的剑身。
当啷一声,红彤彤的山楂,生生将那柄剑在空中断为三节。
素霜宛若从天而降,衣袍猎猎,一刀扫落寒铁碎片,飞身向着人群中夺路而逃的那道身影追去。
“王妃,您没事吧?!”
抱月自小习武,一人一剑,单挑五个壮汉不成问题。
可方才,她竟是丝毫没派上用场!
抱月眼眶都红了,抱着江晚芍的手臂不肯撒手,“王妃,抱月保护不力,请您责罚!”
江晚芍揉揉眉心,无奈地拍了下她的手臂,“我这不是没事吗,紧张什么?”
抬眸,看向仍站在一旁的“糖葫芦小贩”。
“王妃,属下是千岁手下的暗卫首领,受千岁之命守护在此。”
他收起那副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后,江晚芍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他了。
“这么说,从我第一次买你的糖葫芦开始,你就开始伪装了?”
小贩垂首,恭敬道,“是。”
怪不得,裴渡瞧她买糖葫芦时,笑的似乎别有深意。
原来这两人心中皆是一清二楚,唯独她蒙在鼓里。
江晚芍心中好笑,朝素霜追去的方向瞧了眼,重新上了马车。
小贩扛起扎满糖葫芦的木桩,不远不近地护送她回到府上,身影重新隐没于人潮。
今日的刺客,不用想也知道,是赵安宁派来的无疑。
宠爱的面首反水,与最恨的“情敌”串通一气,盛气凌人惯了的朝阳公主,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正若有所思着,抱月端来了每晚照例的那碗汤药。
江晚芍一见便是细眉微蹙,“好抱月,今晚不喝了好不好?”
苦到怀疑人生的药方喝了这么多天,记忆却并未恢复多少,那……少一天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好。”
含笑的男声自门外传来,她抬眼看去,正对上裴渡幽深如墨的黑眸。
江晚芍没来由地想起自己信誓旦旦保证按时喝药的模样,耳尖不禁有点泛红。
“你干嘛偷听我说话?”
抱月识趣的垂首退了出去。
男人大步走来,也不管狐裘上还裹挟着室外的微微寒意,一把就将她揽入怀中。
“芍儿自己说的大声,还要怪我不成?”
江晚芍是坐在软凳之上的,而裴渡站的笔直。
这个姿势,江晚芍伸手圈住的便是男人有力的腰腹,扬起雪白的小脸看他。
“今日怎么回来的早些?”
裴渡抬手,指尖拂过她小脸上每一分毫的柔软,像是在检验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担心芍儿。”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南夏帝身边协理奏折,哪怕知道芍儿并未受伤,心中仍不安稳,定要亲眼见到芍儿才安心。
大脑一片空白的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很多。
生死之前,一切皆为蜉蝣。
他明明贪得无厌,贪恋芍儿失去记忆时的温软。
却又时时禁锢着自己的心神,以至于芍儿都不明白他的心意,甚至……怀疑他有些“问题”。
若是他卑劣到底……
江晚芍瞧出他眼底隐隐的躁郁之气,主动牵住他的手。
“夫君安排了那样厉害的人保护我,我怎么可能会出事?”
裴渡眼神微暗,“明日便为你手刃背后之人,可好?”
江晚芍摇摇头,晃着他的手撒娇,“赵安宁我要亲自解决,夫君不要插手好不好?”
刺杀一事当然不会留有证据,若是无凭无据给赵安宁冠上罪名除掉,对裴渡来说,虽然可以办到,却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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