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如她所愿,二人成婚了。
可直到新妇聆听家规时,她才知道,江晚芍在多年以前,曾经救过孟家全家性命。
孟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对江晚芍极为敬重。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这个事实消化。
江晚芍三个字,就像一个魔咒,将她的生活禁锢。
婚后不久,她便发现,为人正直的孟威,竟然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外室”。
那外室本已经嫁人,丧夫之后,只好带着儿子来投奔孟威。
孟威慷慨接下了这个重任,给她们娘俩在孟家不远处安置了宅子,每月供给银钱,还时不时去探望。
这不是外室是什么?
她当初知道时,怒气冲冲地便杀上门去,将那外室好好教训了一番,并让母子二人滚出了宅院。
本以为孟威当日回府后会向她心虚道歉。
谁知,孟威大步走到她面前,将她甩在外室脸上的十个巴掌如数奉还。
孟威说,那女子死去的丈夫,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所以他才会将那母子妥善安置。
呵,真当她是傻子不成?
她不信,听说孟威又将那母子原样安置了回去,她想要再去大闹一番,可肿的老高的脸颊容不得她那样做。
后来,父亲因为公事上失误害死了人,被罢官下狱。
娘家失势,她只能在孟家小心活下去,再没有同那外室斗争的勇气。
这一番之后,她听闻江晚芍与裴渡婚后不合,形同陌路,这才心中稍稍平衡。
可去过一次摄政王府后,她又觉得愤愤不平。
被丈夫冷落又如何,江晚芍还不是享受着锦衣玉食,仆从成群的生活?
不像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还要恭恭敬敬伺候公婆。
于是她便开始劝说江晚芍和离,可惜用力过猛,二人的关系就此僵硬。
心中的情绪百转千回,柳如兰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只柔柔笑道。
“与夫君情投意合,便早早定了下来,其他的倒没想太多。”
江晚芍将那骨瓷哨子还给她,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柳如兰一边将她往外送,一边在心底发笑。
她笑的是孟威,吩咐厨房午膳时大摆宴席,谁知人家根本不会留下。
还没出孟府,江晚芍便瞧见摄政王府的马车正远远驶来。
她勾唇,眼角眉梢都浸在甜蜜的欢喜中。
马车停了,裴渡掀帘下车,瞧见小女人欢欢喜喜的样子,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柳如兰是芍儿的好姐妹,他知晓。
柳如兰私下不安分,屡次劝说芍儿同他和离,他也知道。
只是芍儿将她柳如兰做真心的姐妹,时不时便会笑着提起。
那时他们的关系莫名冷淡,他并不好插手对柳如兰做什么。
今日在宫中,听闻芍儿来了孟府,他便心神不宁起来。
索性搁笔,前来接人回府。
“夫君,时候还早便来了,是不是太想芍儿了?”
江晚芍笑嘻嘻圈住他的腰身,也不管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柳如兰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不可置信起来。
这可是青天白日,外人面前,怎可说如此露骨的话?
瞧那位玉面阎罗,竟然勾着唇十分受用的样子?
江晚芍这是下了什么迷魂汤。
裴渡自然察觉到那道探究疑惑外加震惊的目光,视线冷冷一扫,带着冰雪般的冷锐。
柳如兰瞬间反应过来,垂眸行礼,“见过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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