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风行不在意地笑了两声,“还有人说我每年用童男童女续命呢,都是谣传罢了。”
裴渡将他扶到座位边坐下,“师父,您怎么会醉倒在大街上?”
梅风行面上浮现出一缕尴尬,“害,能治好你的那药被我找到了,一时高兴就多喝了些。”
裴渡有些动容,“我以为您不过就是找借口游荡江湖呢,还真是为我找药去了?”
梅风行瞪他一眼,气的胡子颤抖,“没良心,小心我把你逐出师门。”
话音还没落下,他迅速转变为一脸慈爱的笑意,接过江晚芍递来的茶盏。
“你小子,能娶到这丫头,真是积了八辈子福分。”
裴渡轻笑,“师父,这我知道。”
趁着江晚芍出门吩咐婢女的时候,梅风行从衣衫褴褛的怀中掏出一包东西,迅速塞进他手中。
“这药可不简单,药引子也要费些功夫,你小心行事。”
裴渡嗯了声,将东西收好。
黑眸沉了沉,语气郑重,“师父,从今往后,你就在府中住下吧。”
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只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
梅风行忽的笑了,“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你想将我当成父亲一般奉养,是吗?”
裴渡直勾勾盯着他,“您愿意吗?”
梅风行不置可否,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
“若说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愿望,也就是希望看到你轻松自在,琴瑟和鸣。”
“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
裴渡抿唇不语,漆黑的眸中却有激烈的挣扎闪过。
梅风行一眼便看到了,盯着他的眼,缓缓问道。
“徒儿,你有想过,为了那丫头和澈儿,放弃复仇吗?”
“师父觉得我应该如何?”
梅风行摇摇头,“当初你几次性命垂危,我救你时,想的皆是让你远离深渊,往后平安就好。”
裴渡垂眸,长长的眼睫挡住眸中的暗涌。
梅风行叹息一声,“我当然也知道你背负的仇恨,你身体恢复后,若是执意复仇,师父同样支持。”
说罢,他从地上捡起那个破破破烂烂的长条木匣子,向里间卧房走去。
“徒儿,每个人都有执念,可这执念若是成了心魔,就非除不可了。”
…………
裴渡换好新衣,从屏风后走出时。
就见江晚芍托着腮,傻笑着瞧着手中的糖人。
而那个代表他的男性小糖人,肩膀处已经被恶狠狠咬掉了一口。
“不是说要珍藏起来,怎么这就吃上了?”
他抚平袖上细微的几缕褶皱,大步走了过去。
江晚芍抬眼,瞧见他时,双眸陡然一亮。
“夫君,你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宽肩窄腰,身量笔挺,她竟然觉得,自己精心设计的衣服,甚至有些配不上这男人。
将人往铜镜前一推,从上到下,从料子到工序十分详尽地介绍了一番。
“夫君,这件衣服,可比谢锦书那件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裴渡眉梢一扬,眼底掠过几抹冷意。
小女人接下来的甜言蜜语,及时消融了这点寒冷。
“毕竟,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衣装,对吧?”
江晚芍暗戳戳掐了下自己的掌心,想起谢锦书满嘴谎言的那笔账,还没来得及算呢。
小手摸上男人的腰身,“所以夫君,之前的醋是不是吃完了?”
裴渡嗯了声,对她的解释还算满意。
“所以,这就是你吃我糖人的理由?”
江晚芍心虚,把糖人举起,假模假样指点了两下。
“夫君,方才我发现你这个糖人上,有一处小瑕疵,只好忍痛帮你处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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