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惢心行了一礼,又抱歉的同李玉道:“我先去了。”
李玉盯着玉簪的碎片,难掩失落,“好。”
进忠冷眼瞧着,小声道:“师父,您送惢心姑娘玉簪被拒了?”
“是啊。”李玉郁郁之下,竟苦笑着说了真心话,“她曾说过羡慕嘉妃娘娘接连生子的好福气,像我这般的阉人,又何必耽误人家?”
“师父,您何必自轻自贱?”进忠也是从这遭走来的,最知道怎么诛心,“您身为大内总管,看中惢心姑娘是她的荣幸,怎么就耽误人家了?”
李玉叹气。“你不懂。”
进忠撇嘴。
他不懂?他懂得很!
前世他吃凌云彻醋的时,也曾在庑房辗转反侧,什么都想过了,就连丢下魏嬿婉不管也一并想过,最后都还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第二天美滋滋的再去寻她。
“惢心姑娘聪慧,必定是不知道师父的好处才拒绝您的。”进忠循循善诱,“若是师父常常去翊坤宫,惢心姑娘定会明白的。”
看李玉沉默不语,进忠又添了一把火,“前些日子,奴才经过太医院时,听江与彬与同僚说想请皇贵妃赐婚,您若再不抓紧点,怕是会后悔一辈子。”
李玉果然被劝动了,他瞟了眼进忠,“没想到你竟也会为我着想。”
进忠笑了笑,“您毕竟是奴才的师傅,奴才还靠着你的提点,怎么敢不为您着想呢?”
不去翊坤宫,怎么能将皇上的怀疑推上最高点?又怎么将他挪开!
要护住他的嬿婉,他就需要站得更高!
李玉信以为真,便甩了下拂尘进养心殿去了。
待他走后,进忠脸上的笑容霎时一散,他挺直了背,若有若无的看了眼远处的凌云彻。
唷。
刘炎办的挺妥当,才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凌云彻倒是颓了许多。
进忠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你凌云彻不是觉得他的嬿婉曾受过的欺负不过尔尔吗?那他就让他感同身受,真切的体会体会这霸凌靠着忍能不能忍下去!
凌云彻并不知道他被针对,只觉得最近的日子很苦。
好似就从他升为三等护卫开始,便再无人与他说话,平日里多给他排的是夜班,上值时换班吃饭也没人愿意帮他顶班,常常饿到下值。
就比如现在, 他苦着脸揉了揉小腹。
站了大半夜,实在又累又乏,看着旁边同僚彼此交换休息,他更觉得难受得慌,又左右看了看,他的位置最远,该不会有人看见他溜号,不如去后面塞几口糕点再来。
来去快的话,费不了多少功夫。
凌云彻很笃定,便转过了身。
“凌侍卫。”
进忠的眼多尖啊,一口就唤住了他:“你要去哪儿?”
一瞬间,附近的侍卫都看了过来。
凌云彻的脸窘得通红,“就,就——”
“好似没到下值时间吧?”
进忠笼着袖子,从台阶上缓缓走下,“这就想去歇着了?刘大人,这擅离职守,该怎么罚?”
刘炎作为这一班次的唯一的一位一等侍卫,拱手道:“当再加一个班次。”
凌云彻的脸一白。
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若再加一班,便要站到晚上才可歇息!
可瞧着同僚无一人为他说话,进忠又阴冷盯着他,凌云彻只能咬牙应了。
待得第二日晚上,凌云彻才一瘸一拐的下了值。
他一日一夜未曾进过水米,眼前发黑,便只能寻了处台阶坐着打算歇口劲再继续出宫。
说来也巧,不多时,便瞧着宫道之上来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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