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好似一个生锈的机器,良久才干涩的点了点头,“太,太后所言极是。”
她不知道富察琅嬅死前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弘历对富察琅嬅颇为思念,话语之间也将她推崇甚高。
富察琅嬅是死去的白月光。
只沾她几分好处的魏嬿婉已经不一般了。
更别说牵扯到她本人了。
如懿闭了闭眼,第一次觉得无力。
弘历一定会答应的。
也就是说,她随口如平日般的一句话,便将她登上后位一事硬生生往后推了三年?
太后瞧她模样,神清气爽,一挥手就让人将如懿送出了慈宁宫。
如懿神情落寞的踏过门槛时,却瞧着远处快步走来一人,“姐姐。”
海兰面露急切的神色,“太后找姐姐,是否为的是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情?”
如懿露出一丝丝的苦笑。
海兰见了,当即往后走,“我去和太后说这件事是我一人做的,和姐姐无关。”
如懿垂下的双手交叉在一块,颇有些无力,“这件事就到这儿了,已经了了。”
她依旧不觉得是自己惹了厌恶,只觉得太后该是因为海兰的事情敲打她。
海兰脚步一停,又听如懿呼出长长的叹息,“我早说过,你做和我做没有什么区别。”
“姐姐——”海兰心痛极了,“我——”
若她知道会牵扯到姐姐,她一定会再稳妥一些。
如懿心思沉重,往前走去。
海兰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们停留不久,注意力又在彼此身上,便没发现角落里福珈暗暗的看着这一幕,并回禀了太后。
“哼。”太后听了,冷哼了一声,对宫里这两个害虫一般的人物更是不喜。
待晚上皇上过来用膳时,太后瞧着弘历应了三年不立后的要求,便也不好再提她们两人的对话,便旁敲侧击的提起了纯妃和永璜。
“皇帝,纯妃和永璜都病着,你可曾去看过他们?”
“纯妃是心病。”弘历漫不经心道:“朕又不是太医,也瞧不好她,至于永璜……”
他叹了口气。
永璜身为长子,他也曾对他抱有希望,可谁能想到只是一顿斥骂,就让他吓破了胆儿,抱病在床。
“永璜的病说起来太丢人。”弘历将筷子放回了桌上,“朕不愿去看他,也是不想承认这件事。”
他的儿子不该是这么懦弱无能的人。
太后也放下了筷子,“皇家子嗣总是难一些,哀家知你总去长春宫,对着孝贤皇后的画像喃喃自语,若永璜有了万一,哀家只怕你后悔。”
后悔?
弘历慢慢咀嚼着这句话。
之前,他未必会动容。
可不久之前,九阿哥刚刚夭折,他才承受过丧子之痛。
皇子养大不易,他是不是不该这么严苛?
怀揣着这份思索,弘历盯着眼前的夜色良久,忽然低声道:“走,去看大阿哥。”
路上经过了永寿宫。
弘历本只是漫不经心瞟了一眼,进忠便迅速跟了一句话,“令妃娘娘听闻大阿哥病了也极为担忧。”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李玉下意识的就反驳道:“皇贵妃曾养育过永璜,要担心也该是皇贵妃担心。”
进忠瞟了他一眼,闭上了嘴。
唉。
到如今,李玉还未曾发现不对劲吗?
不过没发现也好,他还能继续借李玉这张嘴来引导皇上。
譬如现在——
驾辇上的皇上听了这话,第一反应却不是想起皇贵妃,而是冷笑。
他们就在永寿宫外,进忠提起令妃无可厚非,可翊坤宫离这里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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