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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脸色又难看多了好几倍。
她一开始是想以永璋为引,让纯贵妃牵头——
李玉活着的时候,曾告诉过她皇上在长春宫发现珠花的事情,以皇上对寒香见的痴迷程度,若纯贵妃站出来说话,必定会引爆先前的疑心。
而纯贵妃在宫内人缘很好。
她若是受了罚,不少妃子都会来为她求情。
再稍微引导一二,便能将矛头指向了寒香见,迫使皇上送寒香见走。
这是她想了许久,最为完美的计划,却在开始之时,便折戟了。
纯贵妃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还有那婉嫔,是不是也仗了那魏嬿婉的气势,也敢对她横加指责?
纯贵妃看着如懿脸色时而阴沉,时而激愤,时而悲伤,只觉得——
岁月真是太残忍了。
尤其是对如懿更是残忍。
左支右绌的脸上作着这些七扭八歪的表情,实在让人觉得恶心。
她不说话,婉嫔和永璋自然也不会说话。
如懿干巴巴的又说了几句话,都无人应答,便觉得这屁股实在是坐不住了。
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她走后,婉嫔有些担忧:“皇后娘娘不会去和皇上告状吧?”
“她说话,皇上还听吗?”纯贵妃不太在意,只叮嘱了永璋道:“你好好过你的日子,莫要参与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
永璋应了,纯贵妃才放了他走。
婉嫔看着永璋出了门,还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不由抿嘴笑道:“三阿哥真的孝顺。”
纯贵妃却苦苦一笑,“他在我面前孝顺有什么用?横竖在皇上面前,他是不忠不孝的。”
这句话是她心中的疙瘩,亦是永璋的。
所以成年后,永璋对她这个额娘尽心照料,孝顺非常。
纯贵妃知道这孩子实心眼,并非作秀,可也有想让皇上看见他改好了的想法。
但,一个又一个孩子的诞生。
一个又一个新人妃子的进宫。
皇上已经不会将再给永璋机会了。
“我只盼着他能安稳度过余生便好。”纯贵妃靠回了枕头上,温和看着婉嫔,“至于你我,就在钟淬宫当个伴儿也不错,对了,你最近画了什么,怎么不见你拿出来看了?”
说起画画,婉嫔的话会多许多,只是今日,她却颇为苦恼道:“七公主长得太快了,嫔妾画的又慢,还没成画她就又长得更更可爱了些,嫔妾看之前的那幅画就怎么都不顺眼,索性全部撕了。”
纯贵妃听愣了,“你不画皇上了吗?”
“也画的。”婉嫔怕纯贵妃笑话她,赶紧解释道:“只是最近画的……唉!皇上画来画去都是一样的,哪有画七公主有趣儿。”
她想着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令妃还让七公主来和嫔妾学画画呢。”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美,也不善于争宠,只有一个画画还算的上不错。
可皇宫里怎可能缺会画画的人?
她这个长处也算不得出彩。
那一日,她听着令妃娘娘说要给七公主要找个画画师傅时,是鼓足了勇气想自荐,却又很快泄了气——
她太不显眼了,大抵是轮不到的。
正当婉嫔黯然不已,准备离开时,却和一对水汪汪又可爱的大眼睛撞了上。
“额娘,璟昭要婉娘娘教。”
这么一句话,就好像给婉嫔干涸的内心注入了一湾清泉,浑身都特别有劲儿,前几日还特意准备了全套的画笔和纸张,就等着小公主来呢。
纯贵妃咳了咳,嘴角却始终挂着笑。
这样,也挺好啊。
婉嫔有了盼头,她也就没必要死死撑着这个残躯了,但,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魏嬿婉接受了她的道歉,可纯贵妃仍觉得不够偿还她对魏嬿婉的歉意。
那曾经,轻信海兰所说黄谣的歉意。
纯贵妃又咳了咳,盯着眼前的被单——
令妃她距离贵妃,只差一个契机。
那她便愿意,用这个残躯推出这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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