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音眉眼微弯,“很好。今日小厨房炖了燕窝桃胶汤,知道你喜欢,给你留了一碗,去吧,”
“谢主子!”莲蕊欢喜应下。
从暖阁出来,便去小厨房喝汤。
捧画在小厨房炉子旁守着火,看见莲蕊过来,姐妹两人喝着燕窝,嘀嘀咕咕聊了起来。
“莲蕊姐姐,我真的很好奇,主子好不容易才抓住淑妃贪污的把柄,为何不向陛下禀报,反而要把账簿送给岑昭仪?”捧画小声问道。
“嘘!小些声,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了去。”莲蕊警惕道。
捧画立即道,“您放心吧,小厨房只有我一个人在呢。”
“你啊,这是看不明白主子的高明之处。主子何必亲自出手呢?把淑妃贪污的证据交给岑昭仪,让她们狗咬狗岂不是更好?淑妃要报复也是报复岑昭仪,咱们主子便能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捧画担忧道,“可万一岑昭仪不对付淑妃,替淑妃毁了证据?她们可是一伙的。”
“放心吧,这两人不是一条心!主子说了,淑妃那病啊,就是装的。看岑昭仪掌权,病立即就要好了。岑昭仪不想她抢位置,这账簿就是最好的刀。”莲蕊解释道。
捧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景禧宫里。
“主子,宁婉音送了岑昭仪一本账簿……”珍珠详细汇报。
将莲蕊与捧画的对话复述一遍,一字不差。
“宁婉音好奸猾的心思,这是要借岑昭仪的手,除了您啊。”珍珠担忧道:
“若是您对岑昭仪下手,她必定会以此反击……”
淑妃柳眉紧皱,面色冷若冰霜:“岑若瑜捏着我的命脉,还下什么手……”
即便她重新执掌六宫之权,但有这个账簿,岑若瑜随时能让她倒台。
她必须唯岑若瑜之命是从。
“主子,奴才在内务府打听了一下,宁婉音最近在查去年年底的账目……”蔡全进来禀报。
淑妃垂眸,“宁婉音倒是好大的本事……”
年节采买,银子如流水花销。
她动了一些手脚,但那账面做的很漂亮,本以为不怕查,没想到还是被宁婉音发现了端倪。
“是奴才办事不力。”蔡全慌忙跪在地上,“若出了事,奴才一力担下,绝不牵连主子……”
这账簿是他安排人做的,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被抓到了把柄。
“没用的。内务府在我掌事之时,出了这么大纰漏,本宫难辞其咎。而且皇帝当初是以岑家制衡薛太后,这六宫之权才能落在我手中。如今有了宁婉音,他早就想收回了,岂会网开一面?”淑妃柳眉紧皱。
“娘娘……那可怎么办?”珍珠担心道。
淑妃当然不能让自己的把柄落在岑昭仪手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毁了便是。”
……
泠雪阁,暖阁茶几。
宁婉音静静翻着一本账簿,神色清冷。
“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过,万一淑妃没贪污,岂不是,不会上当?”莲蕊悄声问道。
给岑昭仪送的账簿上,并没有标注哪些账目是有问题的。
因为,她们就没找到账簿的问题。
这账面确实做的十分漂亮。
要是真能找到账簿的错处,宁婉音就直接交给皇帝,先把淑妃处置了。
虽然淑妃的日常花销用她的俸禄银子肯定不够。
但也可能是家族送进来的银子,并不一定就是她贪墨的。
想要找淑妃贪污的证据,并不容易。
“她爹贪污,她必定知道。她既能心安理得用她爹贪污的银子,便不会觉得贪污是一件不好的事。心性如此,当有了贪污的机会,又岂会不动手呢?”宁婉音端起茶盏,浅斟一口:
“如果我算错了,那就准备下一局。”
莲蕊恍然,“主子您说的是。”
年节采买账目多。
若要贪,此时浑水摸鱼容易,所以宁婉音选了去年腊月的账簿做局。
莲蕊想了想,又有些担忧道:
“万一岑昭仪没把账簿毁了,留在库房,淑妃的人又查到那个账簿上面什么都没有……”
“那她只会觉得这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写满了她贪污证据的账簿,必定被岑昭仪藏的好好的。”宁婉音淡淡道。
挑拨离间一计能不能成,并非在于伪造的证据是否完美,而在于当局者,是否互相信任。
若两人互相信任,再多的挑拨,也很难奏效。反之,若两人互相防备,互有猜忌,那没有外人挑拨,她们迟早都能打起来。
宁婉音所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推她们一把。
“奴婢明白了。”莲蕊点点头。
腊月十五,众妃嫔照常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正说着话……
岑昭仪的宫女急匆匆跑来求见:“主子,不好了!漱玉苑走水了!”
众妃愕然。
等岑若瑜赶回去的时候,漱玉苑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所幸宫女太监们跑的及时,没有人伤亡,但整座宫殿被烧的只剩下断壁残垣,屋中一应陈设付之一炬。
“主子,似乎是炭火盆翻了引起……”留守的掌事太监禀报。
岑若瑜面沉如水。她不相信这是意外,此事必是有人故意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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