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本宫是岑家在后宫岑党的领头人,直接投了薛家,也将极大削弱岑家的威信。薛太后,自然欢迎我。”
在被岑家抛弃后,淑妃立即决定给自己找了一个新靠山。
“但薛锦嫣的事……”珍珠担忧看向淑妃。
淑妃心中已有应对,淡定自若,“本宫只是岑家的棋子,一切听从岑若瑜的安排,此事当然是岑若瑜的计划,本宫身不由己,哪能不听岑若瑜的命令呢?”
“如今本宫杀了岑若瑜,正是替薛锦嫣报仇。有岑若瑜这个做主的人在,薛太后这种大人物,是不会和一个手下计较的……”
“再者,薛太后现在想把薛锦嫣从冷宫弄出来。本宫将宁婉音送进刑狱司,证明薛锦嫣的清白,那薛太后还要记本宫一份功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先把岑若瑜,除了。”
淑妃眼底闪烁着刺骨的恨意。
她早就对岑若瑜起了杀心,恨她抢走自己的后权和儿子。
不必再顾忌岑家,她倒第一次觉得酣畅淋漓。
她忍岑若瑜,很久了。
……
宁婉音和岑若瑜互相信不过,所以双方掌权后都是分工办事。
比如除夕日,白天宫里要听戏,晚上有年夜宴。
岑若瑜负责安排弦音楼听戏。
宁婉音主持年夜宴种种事宜。
除夕日一大早,岑若瑜便带着宫人来弦音楼巡查,确保不出一丝纰漏。
淑妃的兄长已经被岑家抓了。
家族回信,那倒是一个硬骨头,什么都没说。
但岑若瑜也不是拿淑妃就没办法了……
宁婉音上次送的账簿给了她提醒,她现在一面派了一群账房先生查内务府前几年的账务,一面暗示岑家负责给淑妃诊脉的御医,让淑妃循序渐进病死……
很快,她就能名正言顺执掌六宫。
薛锦嫣去了冷宫,而她却风风光光掌权上位。
薛岑两家之争,她先赢了一局,岑若瑜对目前的局面,十分满意。
“主子,楼梯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您就放心吧……”弦音楼管事满脸奉承之色。
这是岑若瑜新提拔的心腹。
以前借着淑妃的手,处处都隔了一层。如今自己掌权,岑若瑜丝毫不想再把权势还回去。
岑若瑜听着底下人的汇报,四处巡视……
临到五楼,随手搭在长廊的栏杆上往下瞧,“你们倒是做的不错……”
咯吱——
一声清脆响动。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
“啊!”
岑若瑜连带着她扶着的栏杆一同坠落。
“主子!”碧青伸手去抢,没搂着,差点和她一道摔下去。
弦音楼管事吓的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
旧年最后一日,岑若瑜,坠楼身亡。
前朝后宫,皆是震惊。
皇帝派了刑狱司的太监前去调查,将弦音楼的宫人全部扣下筛查……
最终,一个负责清扫弦音楼的太监招供了是他干的。
但是受刑至死,都没有吐露幕后之人。
虽然出了这样的大案,但晚上的年夜宴,宫中照常办的红红火火,热闹非凡,维持着皇家的颜面。
除了病的起不来床的庄妃和禁足的温美人,一众妃嫔都到了。
连一直病着的淑妃也盛装而出。
钟声九响,年宴始。
众人齐齐向皇帝和太后行礼请安。
宾主落座后。
皇帝看向淑妃,“淑妃今日气色不错,可是病好了?”
“承蒙陛下福泽庇佑,臣妾已经病愈了。”淑妃笑容落落大方,仪态端庄。
“淑妃病愈的挺是时候。”薛太后若有深意道。
岑若瑜早上没了,你晚上就病好了。
淑妃一脸忧虑,“臣妾惊闻岑妹妹出事,心中十分自责。若非臣妾病重,岑妹妹就不会替臣妾担着差事,就不会去弦音楼,更不会出事了。”
“臣妾真恨自己身子不争气。没想到,一着急倒是好了不少……”
这话说的,岑若瑜死了,你倒是因此病好了。
薛太后听的心中奇怪。淑妃这简直是毫不掩饰,岑若瑜之死和她有关系。
这宫里的动静,她自然是一直派人盯着。
她清楚,岑若瑜抢走淑妃的儿子和后权,淑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但如此直接,倒也令人迷惑,她这是多不想活了?
敢把岑家得罪死。
淑妃说完,看向与她隔了一个座位的宁婉音。
心中有一丝后知后觉的惊撼。
不过一年的时间,宁婉音的位置,已经离她这么近了。
越过她,是迟早的事。
不过,她是不会给宁婉音这个机会的。
“如今正是内务府最繁忙的时候,太后娘娘说的对,本宫病愈的正是时候。本宫当和宁妹妹同心协力,把年节事宜办好。”淑妃温笑看向宁婉音。
宁婉音神色淡然,“恭喜淑妃娘娘身体安康。”
今日她穿着一袭赪霞色蜀绣袄裙,罩雪绸滚金大袖衫,外披珍贵雪狐毛领大氅,满头珠翠,云鬓染香。
满座妃嫔各有千秋,但她必定是最明艳华贵的一朵。
淑妃收回视线。再娇艳的花,今晚也将碾落成泥。
今年的年夜宴,表面上风平浪静。
就在年夜宴将散之时。
突然一个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陛下,太后娘娘,冷宫薛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