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卿从小几案拿起一块糕点:“其实你这门婚事最好,嫁卢大人没有这么多要求,你只需做好一个夫人本分,以卢大人的人品,你会顺遂一生。”
陆婉莹心里更难受了,她的姻缘,从跟卫府退婚到跟卢景怀接触,都离不开程卿卿的帮忙,可她却什么为她也做不得:“妹妹…”
程卿卿抿唇朝她一笑:“其实除了背书,大表哥待我还是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心里憋屈,想找个人诉诉苦。”
“少夫人到地方了。”马夫在外面喊。
程卿卿和陆婉莹从马车上下去,进到铺子里,乔岳山站在柜台正在为一位姑娘介绍一块玉佩。
程卿卿和陆婉莹站在那里看过去,一袭天青色长袍的人,单看身形便清瘦不少。
他回过头,视线与程卿卿的视线交汇,微微点了一下头:“东家你先上楼去吧。”
他宁愿喊她东家,也不想喊她裴夫人。
程卿卿朝他笑着点头,跟着陆婉莹去了楼上。
程卿卿去柜子里翻出账册,开始查看账册,陆婉莹过去为自己和程卿卿斟茶。
乔岳山上来走到桌案前:“我晓得你这些日子忙,账我都核算过。”
程卿卿合上账册:“哦,哦。”
一时静默。
陆婉莹坐在一侧悄悄地,连呼吸都收得很轻。
过了些时候,程卿卿开口道:“乔公子的功课温习得怎样?”
乔岳山笑了一下,声音很轻,笑也很轻:“很好,你不用担心。”
程卿卿故作放松:“你写个招人的告示,贴门口,再招两个人,以后卖货品送货这些琐事,全部让伙计做,你只需做掌柜,盯着他们做事,好好温习功课吧。”
“好,”之前程卿卿要招人他还拒绝,这次很顺畅地就同意了。
两人又开始沉默。
过了几息,乔岳山转身从一旁桌子拿出些单据:“这些需要你抄在那个三号账本上。”
程卿卿翻出三号账本,乔岳山又去一楼寻来一些单据,这些原本都是他抄,他是要给她在这里找些事做。
等那些单据抄完,已经到了中午,乔岳山说下午需要为几个金匠铺子结算工钱。
程卿卿和陆婉莹便没有回府,和乔岳山一起到旁边的酒楼吃过饭,回来开始逐个清算工钱。
程卿卿坐着计算,记录,乔岳山站在桌前,一张张递单据。
楼下传来小伙计的声音:“公子您想看些什么?”
“我来接我夫人,”裴陌尘可能是怕小伙计不清楚,又加了一句,“你们掌柜就是我夫人。”
程卿卿看了乔岳山一眼,随后又看向门口,起身走到楼梯口,轻唤:“夫君,你怎么来了。”
裴陌尘看向她,一勾唇角,迈着大步跨上楼梯,走到她跟前:“来接你。”
程卿卿往房里看:“我还有账没算完。”
裴陌尘脸上是温温的笑意:“无妨,夫人我在一旁等你。”
陆婉莹在房里站起来招呼:“大表哥。”
“嗯”,裴陌尘朝她点了一下头,径自走到房里,在窗前的椅子坐下。
程卿卿迟疑了一下,坐回到桌子,拿起笔。
乔岳山深吸了一口气,朝裴陌尘拱手:“裴大人。”
裴陌尘扯了扯唇角:“听说乔公子要参加秋闱,整日在铺子里忙碌,课业有时间温习吗?”
“有时间,谢裴大人关心,”乔岳山拿起一张单据,指给程卿卿,“这个王忠上做的金钗,有三个钗玉石没有镶嵌好,发生了玉珠脱落,他工钱要扣掉十两,他做事粗心,我想着以后便不与他合作了。”
程卿卿低头记着账:“好,不跟他合作就需要重新选一家,你可有人选?”
乔岳山道:“宋记铺子,是一家新开的金匠铺子,宋明原来在珍宝阁做事,现在出来自己开铺子,手艺不错。”
程卿卿抬头看了一眼乔岳山:“就依你的意思办吧。”
裴陌尘凤眸一直含着淡淡笑意,端坐在那里看着,只是手不时摩挲着白玉扳指。
下面的小伙计上来给众人上了一盏茶。
裴陌尘端起茶盏淡淡饮。
程卿卿把最后一笔账结算完,便没有耽误,放下笔:“我明日让香草过来铺子帮忙。”
交代完,她站起身,去取披风:“婉莹,夫君我们回吧”。
裴陌尘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披风给披在身上,又给仔细系好披风带子。
走到门口裴陌尘道:“夫人与我乘坐一辆马车吧。”
陆婉莹道:“大表嫂,我上车了,你坐大表哥的马车吧。”
程卿卿抿唇一笑:“好。”
然后和裴陌尘站在那里看着陆婉莹上了马车,转身去后面的马车,裴陌尘扶住程卿卿上马车。
两人并排坐在马车里,程卿卿微垂着睫羽,这两日她心里有些小委屈,小性子,可内心想明白了,他是希望让她永远做妻,才让她去看那些书,决定还是解释:“夫君我今日没有背书,好些日子没有来铺子了。”
裴陌尘从一侧取出一个雕花食盒,打开递给程卿卿:“从宫里给你带的蜜饯。”
程卿卿看到里面有乌李,樱桃煎,嘉庆子,雕梅。
裴陌尘把食盒放在小几上,拿起湿帕子,擦了手,捏起一枝雕梅。
程卿卿伸手去接。
“别染你手”。
他喂到她的唇边,就那样喂着她小口小口把整颗雕梅吃完。
“还想吃哪个?”
程卿卿摇头:“夫君,我先不吃了。”
他把食盒盖子盖好,待到了裴府,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程卿卿的手往里走。
回到归沧院,香草跟到房里:“厨房饭菜准备好了,是否摆饭?”
裴陌尘从来不吃裴府大厨房的饭,都是归沧院里的小厨房做。
裴陌尘双手搭在程卿卿的肩头:“退下。”
香草退了出去。
裴陌尘冷白修长的指捏着程卿卿的披风带子解:“卿卿待儿再用饭可好?”
程卿卿点头,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话,察觉有些不对,但是看他又看不出异常。
他把披风丢在一旁的黄花梨圈椅,下一刻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压着凤眸看着她。
这是他养在心头的娇花,除了他,谁也别想觊觎。
大掌灼热地落在纤细的腰肢,一下一下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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