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裴陌尘大掌抓住床边的小桌案一用力，当即桌面被他抓掉一块，桌上的药碗摔到地上裂开，被程卿卿下了蒙汗药的汁液流了一地。
程卿卿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
裴陌尘看到她害怕那个样子，就像有人把他心挖下来塞进寒冰里，他压下怒气，朝她摊开手掌：“过来。”
程卿卿睫毛颤颤，缓缓挪到他一步距离站下。
裴陌尘伸手抓住人的胳膊，把人拽到近前，让人坐到自己身边，自嘲地笑笑：“卿卿，在你眼里我究竟有多差劲，才让你一直想离开我。”
程卿卿樱唇微微龛动：“我……”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紫苏不知内情，担心程卿卿受到伤害，焦急地跑过来敲门：“姑娘。”
裴陌尘捏起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你想和离也得等回到都城，现在不谈这些了，紫苏在外面，先去开门吧。”
程卿卿过去打开门。
紫苏往里面看了一眼：“姑娘你没事吧？你，你该回去歇息了。”
程卿卿对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回头对裴陌尘道：“我们回去睡了。”
裴陌尘走到门口，手勾住她的腰，对紫苏道：“你回去歇着吧。”
紫苏嘴巴一点点张大：“什么意思？”
裴陌尘垂眸望着程卿卿：“我们话还没说完，让你的小丫鬟先回去吧。”
刚提到和离，程卿卿想着应该是要继续谈和离的事。
“紫苏你先回去睡，我待会儿就回去。”
紫苏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那个一身俨然的官头，心里胆怯。
裴陌尘：“去打盆水来再睡。”
程卿卿被他搂着腰带到床边重新坐下。
紫苏打了水，端着水盆站在门口，裴陌尘走过去接了铜盆，放在地上：“去把你脸上的那东西弄掉。”
说完他回身上了门闩。
程卿卿去掉脸上的疤，净过面，抬眼看到门闩：“不是要谈事吗？”
裴陌尘拍了拍身边的床：“过来谈。”
程卿卿走过去坐下：“你刚才说可以和离？”
裴陌尘手伸到她腿弯下，把人抱起放到床上：“皇子和离没有那么简单，要回到都城再行商议。”
“商议？”程卿卿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可她也知和离本就难，何况是皇子和离，需要运作一个合适的理由跟宗族百姓交代，“可以把和离的错，推给我。”
薄唇覆在她的唇上。
“你干嘛……”
“咱们在谈和离。”
裴陌尘抵她耳边小声道：“和离回都城商议，卿卿没和离之前你还是我的女人，夫人便要与我行夫妻之事。”
“卿卿，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他太熟悉她的身子的软肋。
她心里想着跟他和离，自然躲避着他的接近，可怎么躲地方过他会武功，身子不由心地被他掌控着。
庵堂的床本就不怎么好，被晃得吱吱呀呀地不停响。
月色透过窗桕照进屋，映在墙上的影子不停地晃动。
程卿卿听着床板的响声，心里觉得羞，总也无法集中精力。
她一直在等着结束，可不知过了多久，也不见他有收兵的意思。
她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意思是催促。
裴陌尘盯着她眼睛，清澈的眼睛，没有迷离之色，亲吻她的额头：“别催，夜还长呢。”
她有些耐不住，小声道：“声响太大了，我累了。”
“还没到时候，你到了时候，我就结束。”
结束，他怎么会结束，夫人气他，打骂他都不舍得，只能在夜里驯服。
他抓起床上的衾丢到地上铺的草垫上。
程卿卿被他抱起放在草垫子上。
草垫子比床上稳，也更游刃有余。
程卿卿想敷衍，都敷衍不得。
林夭的克制，松散，如花，经历春雨，展开各种颜色。
一直等到杏眼渐没了清明，身子软绵的依附在他身上。
程卿卿被他重新抱上床，缩进衾，准备好好睡一觉。
那人在下面收拾好，上床重新把她搂怀里，在她入睡的迷糊间。
便又强势的又发起了攻势。
累模糊了，床响程卿卿也顾不上了。
她知道那个身底子好，又被迫歇了几个月，不一时半会儿不会放过她。
天一亮紫苏便起床把院子打扫了一遍，西间的门还关着，她昨夜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木板吱呀，还有冲撞声，还有她们姑娘断断续续压抑的声，还听到似是她们姑娘告饶声，她还是姑娘家，但是也知道定然是那个官头在欺负她姑娘，她有心帮姑娘，但是终归没有勇气。
看着西间的门，看了几眼还是没有勇气去砸门，最终无奈拿起水桶去外面担水。
紫苏抱着扁担回到院里，看到那个官头站在灶前，正在往锅里倒水，看着那个意思是要煮粥。
不见姑娘，她放下水桶，盯着西间的门看。
最后鼓起勇气问官头：“我家姑娘呢？”
裴陌尘在往锅里放米：“还睡着呢。”
紫苏把水倒进缸里，抓起扁担准备再去打水。
裴陌尘喊住她：“不用打水了，待会儿吃过饭往镇上走，以后住在客栈。”
紫苏拧眉：“为什么住客栈？”
裴陌尘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口里喊的那个姑娘，她是我夫人。”
“什么？”
裴陌尘勾了一下唇角：“我不知道她怎么跟你说的，实情她是我夫人，从都城逃过来的。”
紫苏呆呆有些反应不过来。
裴陌尘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打算：“粥马上好了，你进去侍奉她起床吧。”
紫苏走到西间门口推开门，她还没说话，床上的人就翻身朝里，还拉着衾盖住了头，带着几分气：“出去，我还要睡呢。”
紫苏往床边走：“姑娘是我。”
程卿卿掀开衾，睁眼看清人，拉衾遮住身子坐起来：“紫苏。”
紫苏看到姑娘脸上疤痕没贴：“姑娘，那个官头说你是他夫人。”
程卿卿眉眼耷拉着：“紫苏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他说得也没错，反正事情很复杂。过些时候我可能要回都城，紫苏你跟我去吗？去也可以，不去，我也不为难你，可以给在镇上买个院子，买些地。”
紫苏手局促捏着衣襟：“姑娘，不对，夫人我想跟你去都城，你不会嫌弃我粗手粗脚吧。”
程卿卿弯眼笑笑：“紫苏才不笨，紫苏是最善良，最灵巧的姑娘。”
紫苏听出主子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些不寻常的喑哑：“夫人外面粥熬好了。”
程卿卿身上只有一件小衣：“你去帮我取衣裳过来。”
紫苏转身回东屋取了衣裳，抱着走到院里，裴陌尘看向她手里的灰色僧袍：“没有旁的衣裳？”
紫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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