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欣赏着赵渊这张脸,想着不过是个乞丐而已,恐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了,有什么好怕?
萧长宁伸手,双臂主动抱住了赵渊的腰肢,将头埋到他的腰腹间。
清冷的寒梅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新的茶香,萧长宁嗅了嗅,道:“真听话,这么快就把寒梅香换了。”
赵渊面颊浮现淡淡的薄红,道:“殿、殿下……”
他颇为手足无措,连句话也说不全,羞涩尽显,纯情的要人命。
萧长宁可太喜欢了,他抬眸,温声问道:“赵郎昨夜伺候了本宫一宿?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励?可跟本宫说。”
“殿下救了学生,在圣上面前替学生挡酒,学生感激不尽,照顾殿下是学生应该做的。”
萧长宁眯了眯眼,她说:“其实比起让你翰林历练,本宫更倾向你入兵部,前兵部尚书因受贿被阿昀斩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虽不好处理,可若你能将事情办好,于你日后的仕途将有大益,兵部侍郎一职你要不要?”
赵渊有能力有才干,只要他肯乖乖听她的话,她愿意给赵渊一个机会。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张太傅更属意让学生进翰林,圣旨也马上就要下了。”
“只要本宫出马,圣旨也可以改,这可是一条通天道,你真不想要?”
“学生……学生想脚踏实地……”
萧长宁顿时冷笑一声,松开了他。
“到底没经历过毒打,不知人心险恶,脚踏实地?去兵部便不是脚踏实地了?那儿还是一个容易快速掌权的地方,也罢,你爱去哪去哪。”
等这小状元入了翰林,被人欺负的渣都不剩,有求她的时候,哼。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赵渊与她府中旁的男人比起来,才显得格外的特别。
清纯不做作,也不是为了她身上的权势而来。
赵渊服侍萧长宁穿衣洗漱,又为她的脚重新上了药,萧长宁越看他越觉得稀罕。
萧长宁道:“四喜呢?把四喜叫来。”
四喜以往都会在外面候着,随叫随到,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
“是,殿下。”
四喜今日难得起迟了,好在殿下那边有赵渊侍奉着,殿下并未责罚他。
四喜捂着头,一边跟着赵渊往主院走,一边疑惑。
今早自打醒来后头便胀痛的厉害,他这是怎么了?记不太清昨晚发生的事了,只记得回屋后倒头就睡下了。
四喜道:“昨夜殿下回府后,赵公子彻夜照顾殿下,当真辛苦。”
“公公言重了。”赵渊语气不咸不淡,带着文人的清高。
四喜向来瞧不上这些酸溜溜的文人,假清高,实则没一个不是别有所图的,这赵渊还不是没两天就被殿下驯服?
“昨夜老奴歇的早,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赵渊道:“不曾。”
“那便最好,不过老奴还是要提醒赵公子一句,擅自爬床可是会被殿下处死的,如今赵公子既舍得下身段做了这公主府的人,可也要拿捏清楚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乱葬岗便是你的下场。”
四喜和每个进入公主府的男人都会这样说,有的听有的不听,大多数人都是不听的,觉得自己在殿下心里是最特别的,不听的那些好些的被劁了当猪狗养,差的苍蝇叮了尸体满身。
“学生晓得。”
四喜总觉得有些怪,比如今天起迟了这件事,比如面前的赵渊,他总觉此人有很强的违和感,像假乖巧。
入了寝殿,赵渊道:“殿下,四喜公公到了。”
萧长宁应了一声,对四喜道:“将本宫寝殿旁的菊斋收拾出来,以后赵渊便入住菊斋。”
四喜一惊,菊斋是府里最好的暖阁,冬暖夏凉,离主屋又近。
“是,殿下。”
萧长宁冲着赵渊笑道:“你会喜欢菊斋的。”那里面集齐了古今名画,风雅至极,没有文人不喜欢。
以往也有男人想要住菊斋,萧长宁从没允许过,那些男人都是她的玩物,玩物没资格住这么好的。
赵渊不太一样,他是个特殊点的玩物,理应特殊对待,起码她上了几分心。
“走吧,赵公子,和老奴我去菊斋瞧瞧。”
赵渊入住菊斋一事,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长公主府。
萧长宁养的那十几个男人可不是吃素的,得知此事又嫉妒又不甘心,想来瞧瞧这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能得到殿下如此对待。
“你就是赵渊?今年的状元郎?”
菊斋门旁,一面容清秀的男子懒洋洋倚在那,他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锦衣,外衫半褪,松松垮垮的落在臂弯间,手上提着一壶酒,衣衫不整却风流味十足。
四喜对赵渊低声道:“此乃河东郡守家的大公子洛怀云。”
赵渊颔首,浅浅向他打了个招呼。
洛怀云喝了口酒,说道:“真厉害,我和十几个弟兄们绞尽脑汁哄殿下开心,殿下都没让我们住这菊斋,你刚来了一天,便得到殿下如此厚待。”
他目光在赵渊身上放肆的打量,说道:“昨夜你在殿下屋里伺候了一宿,房中术定然出众,不如改日也教教兄弟我?”
赵渊不语。
洛怀云打了个酒嗝,说:“你最好能保证殿下一直看重你,否则失了殿下的宠,这地位啊,就连府中的牲畜都不如。”
萧长麟七年前去河东治水,当时便是住在郡守府,与这大公子也有过几面之缘,印象里洛怀云本也身怀抱负,满身傲气,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洛怀云见他不搭理自己,以为是这状元郎瞧不上自己,颇为恼羞成怒。
“莫要以为得了宠就能一步登天了!这公主府可没你想的那般简单!”
赵渊只说了一句:“洛郡守一生清廉,其子也青出于蓝。”
洛怀云愣住了。
待到赵渊随四喜入了菊斋,洛怀云脸色微沉,这厮莫不是在讽刺他!
“你懂什么!自古圣贤尽贫贱,待我功成名就,是贤是佞又如何?谁敢说半个不是?”
有如洛怀云一般,闹到赵渊面前的,自也有闹到萧长宁跟前去的。
蒋念清一边给萧长宁捶着腿,一边道:“殿下,那菊斋里屋子多的很,不若也给臣一间呗?臣听说里头收集了好多名画,早就想一观了呢。”
蒋念清有着一张显嫩的娃娃脸,笑起来时唇角还有两个喜人的小酒窝,他是在赵渊之前半个月入府的,赵渊来前,殿下最心仪的便是他了,他自诩伺候人的本事不比任何人差。
“殿下,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臣也想一观那些名画,殿下有了新人,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旧人才好。”
蒋念清乖乖将头伏在了萧长宁的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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