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波澜不惊的问道:“殿下要出门远游?”
萧长宁道:“非是远游,可能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你马上就要上任兵部侍郎一职,前程无限,留在京中于你而言自是最好的选择,你若不愿跟本宫一起走,本宫倒也不怪你。”
赵渊却道:“学生之前途,都是殿下给的,学生没什么舍不下的,若非殿下,学生恐早在琼林宴那日,就惹怒了陛下,还谈何好前程,学生愿意随殿下一起离开。”
萧长宁眉眼微弯,被他这话给取悦到了,她说:“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读圣贤书,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如今功名在身,你若是跟着我走了,这十几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赵渊摇了摇头,道:“殿下此言差矣,我读圣贤书是为了自己,非是为了功名利禄,我的学识能让我受用一辈子,只要无愧于心便好。”
“好!本宫带你走。”
赵渊确实与其他人很不一样,就凭借这份不一样,萧长宁愿意给他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只望他别叫自己失望才好。
深更半夜,一辆从公主府的出发的马车,迅速朝城门处疾驰而去。
果不其然,刚到城门处,便被侍卫拦下。
“何人胆敢在宵禁之后放肆!”
萧长宁手持紫金鞭,下了马车,她厉喝一声,一鞭子朝那人身上抽了上去,“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宫是谁!”
萧长宁那张脸招摇的很,京中没几个人不认识。
侍卫忙跪了下来,惶恐道:“原是殿下,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殿下恕罪!”
萧长宁轻哼一声,道:“还不赶紧给本宫放行,本宫有要事要出城一趟,若是耽误了,拿你们是问!”
“是,是,开城门,快开城门!”
同一时间,皇宫里。
萧长昀急切的往凤阳宫走去,此刻,凤阳宫里空无一人。
萧长昀一张脸铁青,问:“人呢?我长姐呢?让你们守着凤阳宫,守着我长姐,你们就是这样守的?”
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处死,这些人通通给朕处死!”
“是!”
他长姐为什么会走?方才酷似萧长麟的人忽然出现在偏殿……
萧长昀一思索,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长姐定是听到他那番话了!
萧长昀心中一晃,连忙往外走去,“快,为朕准备一匹快马!朕要去长姐府上!”
他不敢想象,长姐若是听到了他那些话,会是怎样的心情,失望还是愤怒?总归不会好就是了。
萧长麟的出现给了他不好的预感。
以萧长麟对长姐的爱慕,这其中定有他挑拨!
萧长昀快马加鞭,来到公主府,可他却发现,此刻的公主府已经人去楼空了!
萧长昀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来人!随朕去追人!另外,颁一道旨下去,临近京城几座城池,这段时日只准进,不准出!若有人胆敢私自出城,格杀勿论!”
他绝不会让长姐脱离他的掌控!
就在萧长宁前脚刚离京,后脚萧长昀便追了过来。
陛下亲临,侍卫们紧张的跪在地上。
萧长昀问:“方才可有人出城?”
“有、有,安淮长公主殿下才刚出城……”
萧长昀脸色一变。
他脸上皆是阴森的沙哑,问:“谁放她出城的?”
几个侍卫满脸惊恐的跪在他面前。
萧长昀道:“今夜轮值之人,都杀了!”
“是,陛下。”
这一夜,皇城内遍布惨叫声,守城的侍卫更是人人自危。
萧长昀不顾阻拦,硬是追出了城。
单匹汗血宝马的速度,自是比马车快的。
萧长宁额上冷汗津津。
她挑开布帘,看到马车后扬起的尘土,以及尘土中缓缓追上来的萧长昀,萧长宁紧张的攥紧了拳,指甲掐入到掌中,流下殷红的血迹。
赵渊抓住她的小手,道:“别怕。”
萧长宁说:“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被长昀和他带来的人追上。”
“四喜,我们分开行动,弃了马车,正好两匹快马,你带着东桂,我与赵渊一道,我们在永宁城碰头。”
“是!”
一行人停下马车,赵渊带着萧长宁上马,他道:“殿下,这马可比马车颠簸,殿下若是难受了,就告诉学生。”
萧长宁坐在前面,被他护在怀中,她催促的拍了拍他的胸口,说:“快走。”
赵渊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将她按在怀里。
他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萧长宁望向京城的方向,不管是萧长昀还是萧长麟,以后都与她无关了。
长麟活着自是好事,只是从今往后,无论他们对她抱有怎样的情愫,她都不打算接受了,连姐弟也做不成。
萧长宁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突然要离京?”
赵渊道:“不用问,殿下若是想说了,自会告知学生,若是不想说,学生问了,也只是徒增殿下烦恼。”
“你啊,如今这么乖……”她敛下眸,眸中带着些许失落,道:“我今夜见着长麟了,我那个死去多年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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