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们点头。
“我人微力薄,也帮不了王妃、帮不了大家,只盼着早日真相大白,诸位大人和各位公子泉下有知,也能安息。”
听到那边在喊自己,程怡谨起身抱一抱拳,“诸位夫人节哀。”
诸位夫人回礼,虽没说什么,但也决心回去好好查找。
不能叫自家夫君枉死。
明日虽不是正式登基大典,却也要当众宣布总揽大权,成为实实在在的帝王。
蔡崇在忙,沈雁归也没有闲着。
养居殿内,左暗卫长正汇报,东西已经全部安置妥当。
“已经全都放进各位大人书房暗格里了,没有任何人发现。”
是落霞山枫林苑的邀请帖。
之前赴宴收帖,便是要毁尸灭迹。
现在帮忙放一份新的,那是将来的呈堂证供。
沈雁归挥手,左暗卫长离开,樊虎门外请见。
“王妃,镇守军大将军沈庭大人已经避人耳目,便衣回京,可要带他来见您?”
“不用了,找人带他……”沈雁归改口,“你换件衣裳,亲自带他过去蔡家别院,别忘了把我准备的东西带上。”
“是,王妃!”
沈庭忠于大夏,能征惯战、也善于调兵遣将,实乃不可多得的将才。
沈雁归要坐稳上位,少不得要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海纳百川。
景明看重父亲的能力,所以当年面对父亲屡屡当众挑衅,也只是贬职夺权,并未要他性命,沈雁归而今更不可能为了他与母亲的过往,放着这样一个人才不用。
父亲和良将的身份,至少能让沈雁归少掉一半烦恼,坐稳江山。
此番暗中调他回来,是为了公事,却又不完全是为了公事。
沈清月犯下滔天大错,日后定然是留不得的,可父亲这个人,大事清醒、小事糊涂。
人活着,他未必有多爱,人死了,那便是自己的乖乖女儿。
沈雁归得亲眼让父亲见一见他这个不争气的二女儿都在做些什么。
免得日后处置了,在他心里留下一根刺,经人一挑唆,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祸事来,就不好了。
天刚擦黑,樊虎带着沈庭,出现在蔡家别院附近。
“怎么不走了?”沈庭问。
“王妃让卑职先告诉沈将军,先看,其他等结束会同您解释。”
“好。”
樊虎默默掏出一块帕子,“王妃还说,让您先把这个塞嘴里。”
沈庭:“……”
“放肆!简直胡闹!把我当什么了?”
樊虎转头,“那不去了。”
沈庭:“……”
来都来了,也不说什么事儿,他默默接过那块帕子,自己叠好放进嘴里。
小院掌灯,四下无人,樊虎与沈庭穿着夜行衣,无声跃过墙头,避开护院、穿过花园,到了正屋房顶上。
沈庭看向樊虎,细声询问:“你不看吗?”
樊虎趴在旁边,连连摇头:“非礼勿视。”
瓦片挪开一线,沈庭看到自己的二女儿。
还有一个小婴孩,还不会说话,但是会咿咿呀呀。
旁边的乳娘抱着,逗着孩子唤沈清月母亲。
沈庭满腹疑云:月儿成婚了?生孩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怎么也没个人告诉自己一声?
他的问题很快得到解答。
大门口传来马车声,有人往这边过来,房门打开,纵然沈庭与蔡崇多年未见,听到女儿一声“相爷”,也能立刻反应过来。
莫非自己的女儿与蔡崇的儿子在一起了?
可这大半夜的,公公与儿媳私下相见,不太好吧?
月儿也是,见长辈也不知多套一件衣裳,就穿着中衣相见,未免也太清凉了些。。
沈庭觉得不妥,十分不妥。
蔡崇摸了摸那婴孩的脸,随口问了几句,让乳娘将孩子抱下去。
“相爷喝口水吧。”
沈清月倒了杯热茶来。
蔡崇算不得急色之人,明日将成大事,他也不必非要在今晚同沈清月做点什么,只是他二人这半年来见面,早已经没了距离。
就像用权势诱哄陈启一样,蔡崇顺势将沈清月抱在怀中,用太后之位哄着她。
蔡崇在说明日的安排,手却很不规矩的进了她的衣裳。
沈庭脑子炸了。
他从陵州快马回京,还没来得及好好歇息,便瞧见那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老匹夫,正在对自己女儿……
没有哪位父亲,能够忍受这样的场景。
“我……”
沈庭脑海中全是蔡家祖宗、蔡崇老母。
他试图用手将帕子拿掉——拿帕子泡过药,现下他浑身无力,能发出来的声音也小,还全被帕子堵了。
无能为力的老父亲,眼中流下两滴屈辱愤怒的泪。
蔡崇怕有意外,今晚特意过来,是接沈清月和孩子离开这里的。
马车远去,蔡家别院的守卫也松了大半。
好一会儿,樊虎将沈庭扛在肩上,离开别院,去到樊府,趁着沈庭力气还没有恢复,同沈庭解释来龙去脉。
从别院到樊府这一路,沈庭恨了沈雁归、恨了江佩蓉、恨了墨承影……等樊虎说完,他只恨自己。
梆敲三声,多年的行伍生活,让他十分警觉。
沈庭耳尖微动:“什么声音?”
陈启带兵进城了,两万人即便没有统一脚步声,也同样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临街有人好奇,偷偷开了窗户缝隙。
夜风灌进来,京城要出大事了。
??7??4椒房殿。
案上金兽轻烟袅袅、殿中琴声婉转悠扬。
陈启站在帘外汇报入城守备军的情况,他隔着层层纱帘,望着那个弹琴的乐师背影。
银冠半披发,广袖玉色服。
烛火添芒、发带飞扬,那不是浊世佳公子,是随时会腾云而去的神仙中人。
听说王爷还在梅园,王妃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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