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破相了都……”
他把结痂了的脸探到高建设的眼皮子下面,哭诉道:“这得下多大的狠手啊,在咱槐花村,我还没受过这个罪,你得替我主持公道。”
高有根的心情还算不错,他嗓音淡淡道:“说了多少次,得叫我队长,咱们不攀那亲戚关系。”
“说吧,谁打的?”
温原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往下压,立马告黑状:“还能有谁,就那嫁到边境的温婉,仗着她是军属无法无天,差点把我给打个半死,对了,还有温山那臭小子,一身力气没处使似的,当着温婉的面把我揍成了猪头。
你瞧瞧,这可不是小打小闹啊,你侄女婿的脸皮都被他们摁在地上磨出火花了……”
高小梅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进门,她手撑在腰肢上,缓了口气道:“对,就是那温婉,像个泼妇……”
高有根唇角的笑意消失无踪,他厉声呵斥着温原:“人回来还不到两日,哪儿有空搭理你们两口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小动作,一准是去温山家顺东西了吧?这次算是碰着硬茬子,该!”
温原瞪直了眼:“舅舅,话咋能这样说,咱们是一家人啊……”
胳膊肘咋的还兴歪着长呢?!
“我看你就是缺少教育,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屁事不懂,又想来给我上啥眼药?温山是你亲哥哥,温婉是你二叔家唯一的种,别拿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和面子说事,从明儿起,你就去村西头挑粪赚工分,我看你还要什么面子?!”
“我是你亲侄……”
“亲儿子也得去!”
高有根虎目圆瞪,前所未有的强势,让小夫妻俩缩成了鹌鹑。
大气都不敢出。
……
翌日清晨。
高有根特意把村里的牛车借来给温山使,让他不用上工,抽空送妹子去镇上坐车。
还顺道提了一嘴温原的事情,算是代他给温婉道个歉。
得知对方的下场,温婉虽没说什么,可眸底的愉悦骗不了人。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被塞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连高有根都给了两包梅干菜,美曰其名是槐花村的特产,让她带回去尝尝鲜,温山笑得牙不见眼的,一个劲儿的和高有根道谢,搞得收礼的像是他自己。
上车前,温婉再三交代,让他有事就给自己发电报。
她在边境的处境没他们想象的那么难。
温山怔愣了片刻,眼神温和的盯着她,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后妈,不好当。”
温婉咧嘴笑了一下,“孩子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揍一顿就好了。”
她冲温山摆了摆手,上了火车。
随着车轮轰隆轰隆的转动,站在原地的温山开始小跑着追,他眉宇间有着焦急,手做喇叭状:“婉婉,过年带孩子回家玩,哥等你!”
噪音太大,温婉压根听不见他在说啥,只得挥了挥手,自顾自道:“好,我会揍他们的!”
奔跑的温山渐渐变成小黑点。
火车一路疾驰。
直达目的地。
黑省边境的车都是有固定班次的,温婉拎着大包小包终于赶在八点前坐到最后一班。
她走到兵团门口的时候,值岗的战士意外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拿起手里的对讲机。
凛冽的北风吹拂在脸上,带来久违的熟悉感。
也不知道霍云霆那家伙回家了没?!伤应该好了吧?
温婉脚刚踏上属于兵团的路,远处匆忙跑来三四名巡逻的战士。
他们手持警棍,戒备的盯着温婉,为首的厉呵道:“站住,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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