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你记得给我带二两冰糖,这嘴里没味儿,干啥都难受。”许强咧着嘴笑,本以为沈墨会拒绝,因为他一看就像是家境贫寒的人,唯一一件棉袄都穿得泛白缝补丁,在兵团吃的也是免费餐,平日里抠抠搜搜的。
鲜少和人往来。
“嗯。”某人答得认真,一鼓作气的朝着外面走,那架势就和上断头台没两样。
许强乐呵呵的提醒:“放心,连长不在办公室,听说陪孩子去大湾湖玩了,你别倒霉撞见他就行。”
“和连长无关。”沈墨的嗓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兵团。
边境一望无际的雪地中,一辆没有车牌的吉普车静静停靠。
沈墨龟速般靠近,视死如归的奔向那辆车。
驾驶座的位置横着一只手,腕骨上戴着价值不菲的表,指尖还夹着根燃烧着的烟,沈墨勉强的挤出个笑容:“哥。”
男人吐出一口烟气,挑剔的眼神落在他脸上:“更丑了。”
沈墨身躯微僵,他努力绷紧脸,同样冷冷的睨着对方,只是眸底分明藏着惊恐。
沈佑白阴鸷的眸光挪开,云淡风轻道:“赝品就是赝品,滚上来!”
沈墨如蒙大赦,立马钻进了车里。
……
恰逢周末,祈安和谢封去猎户家换了点野猪肉回来,准备炖萝卜。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能够打牙祭的好日子。
偏偏有人大煞风景,祈安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这块里脊不错,要不然我送去给温婉?!”
“你是不是中了一种,叫做温婉的毒?”谢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祈安刚想反驳,一辆明显超速的吉普车呼啸而来,扬起积雪纷纷,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黑衣,面容俊美邪肆,一道旧疤横过眉峰,镌刻出狠戾气息。
祈安瞳孔猛的骤缩,他直接一个箭步砸进了谢封的肩窝里,像鹌鹑般藏起脑袋。
恨不能从原地消失。
祈安虽身形瘦弱,可好歹是个大男人,那骤然砸过来的力道差点把谢封给扑倒,好在他素日勤加锻炼,稳住了下盘。
就是心口疼得厉害,谢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手指一带就想把祈安给推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祈安却仿佛恐惧到极点,就连嗓音都在颤抖:“师兄!别推开我,就一分钟。”
他嗓音里明显带起哭腔,谢封全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窜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迟疑的问:“你,咋了?”
吉普车转瞬即逝,空气中很快就只残留难闻的车尾气。
对方竟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
祈安悬在喉咙口的心总算掉落回去,他闪电般离开谢封的肩膀,耸了耸肩,笑得露出白牙:“犯病了。”
他鬓角处还有细微的薄汗,脖颈上的红尚未褪去,仿佛真的像犯了一场急病,想起祈安那可怜的身世,谢封顿时心软:“老师特意让食堂给你每日多蒸的馒头,你何苦留给温婉吃,就你这风吹便倒的身躯,挨不过她两拳,温婉大冬天的还能去溜冰,你呢?走两步都直喘粗气……”
“溜冰?”祈安一下子揪住他话语中的漏洞,急急问道:“啥意思?你说温婉去溜冰了?是大湾湖吗?”
大湾湖占地宽广。
春日赏花,冬日滑雪。
是附近唯一可游玩的地方。
在枯燥无味的边境生涯中,那是唯一的乐土,温婉闲暇时候会去那里玩,一点都不奇怪。
谢封点了点头:“嗯,前两日听她提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