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邱大婶本想过来薅把嫩葱,瞧见这情况,她不由得捂住鼻子。
“山子她媳妇,你这是干啥嘞?还没到过年就准备拆家了?地里的嫩葱还有不,给我薅一把。”
淑芬满面堆笑的从屋内出来,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利索的扯了两把小葱递给对方,笑着解释:“这不要过年了吗?婉婉和她男人要回来咧,俺把家里收拾收拾,总不能太乱。”
“啥?温婉要带着老男人回来过年?!”
邱大婶脱口而出的话让淑芬微微皱眉,她下意识的看了眼屋内,尴尬的解释:“不老、不老的,霍营长很年轻……”
“呵……”邱大婶露出个嘲讽的笑容,谁不知道这温婉嫁了个带拖油瓶的老男人。
孩子都十岁了,
这人能年轻到哪里去?!
淑芬从来都是个嘴笨的,她着急的想解释,结果越描越黑,最后在邱大婶老母鸡似的咯咯笑声中她忧愁的回了屋。
刚把木架子床拆出来的温山脸上都是黑灰,汗水滚落,他倏然就成了个大花猫,还扭头疑惑的问淑芬:“咋了,不高兴?”
“村里人都说婉婉嫁了个老男人,你说那霍营长真的很年轻吗?俺怕到时候他们说的闲话被婉婉听见,她万一不高兴,以后都不回来了咋办?”
温山一怔,恨不得发誓:“霍营长虽坐在轮椅上,可他身高腿长,反正绝对比我高,十里八乡我就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
眼看妻子面露疑惑,他咬了咬牙道:“我找原子商量去,绝不让村里人胡说八道。”
从边境回来后,
纨绔如温原都对霍云霆赞不绝口。
平日里总把人挂在嘴上,俨然当做偶像般,得知对方过年时要跟着温婉回乡,他一拍大腿激动的发言。
“卧槽!霍营长要来咱们这山疙瘩,行行行,我这就出去和兄弟们通通气,谁要敢不长眼的说出难听话,老子立马带人掀掉他的茅草盖,家里的锅碗瓢盆,都别想有个好的!”
“……”
对方土匪般的行径果然让村里的流言消匿得干净,转眼间就到了除夕这天。
守在村口的人明显变多,和温原老厮混在一起的癞毛儿头吐掉嘴里的花生壳,故意嘱咐身旁的人道:“等会儿温婉的男人出来后,你们把脸皮都给我绷紧点,不该笑的时候别笑。
算起来温婉同样是我们的妹妹,她是槐花村的出去的人,咱们也得给她个体面,原子你说是不是?”
温原嘴里叼着烟,半蹲在地上,有气无力道:“你说的对!不愧是老子好兄弟!”
“谁要是敢背地里闹,就等着吃瓜落吧!”
昨儿通宵打牌,他差点儿没能起床。
此刻精气神都被抽去三分,自然没注意到癞毛儿头那眼中的坏笑。
他暗自得意,这温家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算了,等会儿下来的只要不是白发苍苍的中年人,他都尽量不笑出声。
温家兄弟虽然混账,可温婉那黄毛丫头和他可没仇,好歹是部队里的军嫂,该有的体面还得有。
一辆吉普车呼啸而来。
温原一把扔掉嘴里的烟,用脚碾碎,呼出一口气道:“草他娘的,总算来了……”
他倏然站直身子,微眯起眼睛,遥遥的看向那辆车。
四个轮子的车让槐花村的年轻人眼睛都看直了,镇静如高有根都忍不住嘴皮哆嗦,眼看着坐在前面的人下了车,那一身的绿军装晃眼,高有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去握住对方的手:“霍营长,我们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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