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白盯着他,只是笑,不说话。
基于一个军人的职业操守,霍云霆翻开箱子里的急救药品就开始给他止血,谁知道沈佑白抬手就把东西打翻,他哆嗦着手从兜里摸出香烟。
火星抖落的瞬间,他语气夹杂着冰冷:“霍云霆,你知道吗?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你这道貌岸然的臭德行。”
“老子就算死都不要你救!”
霍云霆一脚踹上他的膝盖,把指腹的血迹尽数擦在他的棉衣上,微眯着眼道:“行,死远点,别在我面前装可怜。”
沈佑白忽然发出邪肆癫狂的笑声:“说到底,其实你才是真正的可怜虫,咋办?我都有点心疼你了,就算事业如火如荼又怎样?到头来,还是输在一个女人手上,整整两次,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当初祈婉为了摆脱我,在大院里放话说要睡你那件事还记得吗?可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傻女人,即便如此,可我还是爱她……”
霍云霆眉心微跳,有什么东西抽丝剥茧的要从心口蹦出来,他不耐烦道:“如果你是来发疯的,现在就滚出去。”
沈佑白用手肘艰难的支撑起身体,他掐灭了香烟,语气骄傲:“我是来……”
“闭嘴——!”远处的温婉风驰电掣的奔了过来,她青丝凌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沈佑白还要胡言乱语,温婉气得甩手一耳光落在他脸上。
向来倨傲的沈佑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就连眼神都快拉丝,他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愉悦:“婉婉生气了,我不说了。”
“……”
温婉简直风中凌乱,恨不得找坨大粪来塞住沈佑白的嘴。
两人间那诡异的氛围霍云霆就算再迟钝都能感觉得出来,从小沈佑白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能够骑在他头上拉屎拉尿的,只有……
一时间,卫生院外的风寂静无声,霍云霆倏然开口:“沈佑白,你此次并不是来送物资的对吗?你想要什么?”
沈佑白站在两人的对立面,轻佻散漫的审视着他们,慢慢抬起的手指向温婉,嗓音低哑得厉害。
“她。”
稀薄的光线掠过霍云霆的眼底,他竟出乎意料的平静,和温婉的焦躁不同,他只是嗓音略微紧绷,不难听出其中的怒意。
“你是不是故意找死?”
霍云霆挥手出拳,劲风当头落下,几乎贴着沈佑白的脸颊滑过。
沈佑白就地滚进旁边的草丛,他眼底漆黑一片,攒动着难以言说的暗瘾,再次重复道:“我只想带走我的未婚妻,祈婉。”
被瞒了一年多的事最终以这种难堪的方式说出了口,温婉在短暂的惊慌后,竟有种劫后余生、爱咋咋地的洒脱。
可她不敢去看霍云霆的眼睛。
在沈佑白把祈婉两个字说出口时,霍云霆分神的那一秒,就被对方逮住机会,长腿横扫,闪电般的差点把身经百战的霍连长给撂翻。
霍云霆躬身落地,顺势往旁边躲,他条件反射的抽出腰后匕首,在沈佑白没注意时,他矫健落地,一手肘抵住对方脖颈,猛然使力,硬生生的把人给提了起来,随即面无表情的提醒:“我说过,她不在这里。”
耳边落下沈佑白的一声轻笑:“霍云霆,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沈墨。”
“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祈婉,你和她朝夕相处一年多,都没猜透她的身份吗?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有胆识有手段,把你耍得是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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